千华的脑子空白了一瞬，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腘窝被踹了一脚，便要往地面跪倒。

他知道不能倒，否则会被摁在地上无法动弹。

凭着长年练习瑜伽的柔韧性，他猛地后仰、旋身——额头撞到了桌子。

“行了！别伤到人！”一个清朗的男声喊道。

酒吧恢复了明亮。门边多了几个人，女司机也在。袭击千华的壮汉退了几步，与他们一起注视千华。

“身手不错。”最高的细瘦男子说道。他穿着红白格子衬衫和蓝色牛仔裤，衬衫内还穿了黑色打底衣，有种街头混混的嘻哈风格。

“反应迅速，身体协调性、柔韧性很强。”瘦子旁边的方脸男人说道。他梳了个刺猬头，每只耳朵有三颗耳钉，胸毛浓密胸肌壮硕，胳膊上有动物纹身。

女司机朝千华抬了抬下颌：“没吓着吧？”

千华捂着额头站起来，眼里写满了控诉。

“来这种地方就要多个心眼，别人袭击你可不会跟你打招呼。别到时候枪没拔出来，自己先倒下了。”女司机走上前，以半个头的身高优势俯视千华，“没出血吧？”

“没有。”千华把手放下，从兜里拿出纸钞，“还你。”

女司机接过来，转身看向瘦子：“去训练室？”

瘦子长臂一挥，和方脸大步朝吧台后面走去。

女司机跟上。千华跟在她身后。壮汉殿后。

吧台后面有个小房间，里面堆着数不清的空瓶子。空间很狭小，五个人一站进来，千华都不敢乱动，以免踩到别人的脚。

而且，貌似也没有通风设施。千华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汗味。

瘦子和方脸都是alpha，壮汉是beta。

壮汉看似最强壮，其实未必比另外两个强。

好奇特的组合。

瘦子捡起一个瓶子：“射击嘛，关键还是基本功，姿势正确就成功了80%。我们主要教你怎么拿枪，剩下的你自己找机会练。”

千华默默点头。

“枪的分类有很多，你只需要记得射程、口径、射速、重量、枪管长度、弹药种类这几个指标。其中射程和射速几乎和重量、口径、枪管长度成正比，但也不是绝对的。适合omega的枪各项性能普遍较低，杀伤半径一般在10~50米，这对你来说足够了。”

“这种手/枪通过撞针撞击底火引爆火药，给子弹施加动能，这一过程会产生反推力。如果你的胳膊或身体不能保持稳定，就可能导致瞄准线偏离，从而失去原来的目标。”

“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运用身体结构，减轻肌肉的受力，达到最大的稳定性和射击效果。”

接下来，千华在瘦子的指导下不断调整姿势，被瘦子要求保持姿势十分钟，休息五分钟后又继续。

其他人一言不发，观摩千华“上课”。千华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一开始还有点紧张，后面就浑然忘我了。

过了一个小时，千华被允许打三发子弹，打完就结束。千华很珍惜这次机会，每枪都正中靶心。瘦子建议他到“鹰眼练靶场”找陆教练，熟人介绍有优惠。千华答应过去看看，如果合适就去练习。

千华离开了。一个人从房间西面的暗门出来，从低头沉思转为与瘦子等人对视。

瘦子吹了声口哨：“大舅哥天赋异禀！”

赵君临笑了笑：“正常。他做什么都做得好。”

“哟哟哟！这就秀上了？不是说好不抢的吗？”瘦子坐在了空瓶堆上。

女司机抱臂站在墙角：“喜欢就抢。我支持赵队。”

方脸摸摸下巴：“但有许疏荷在，他不能进赵家吧？”

其他人一齐沉默。

赵君临打破了寂静：“算了，既然决定以别的身份守护他，就不能让他困扰。争我是不争了，但如果陈赫庭对他不好，我不会袖手旁观。”

“都标记了，他对赵队就没有感觉？我看他全程都没察觉赵队就在屋里。”瘦子说道。

“临时标记对高等级omega作用有限，他们只认终身标记。”女司机说道。

“可我听说S级alpha能在omega腺体里留下‘烙印’，让他和其他alpha的契合度降低。”

“他的信息素很特殊，应该留不下什么痕迹。”赵君临说道，随后转移了话题。

千华回到别墅后，第一时间打了提取素，平复腺体异样的饥渴感。

这感觉在进酒吧之后就有了。他没在两个alpha面前表现出来，把注意力集中在练习上，当时并不觉得难以忍受。一出酒吧，这感觉猛然变得强烈，差点让他失态。幸好他随身携带了两管提取素，全部注射进去后症状有所缓解，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后再也不在二手平台买药了。

“咚咚”，有人在敲门。

千华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来到门口。一开门，赵君泽高大的身影占据了半个视野。

顶级alpha的压迫感毋庸置疑。千华再次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好在这次他提前报备，赵君泽没有诘问。确认他没受伤就回了房间，一句话都没说。

千华感到一阵轻松，上网查了鹰眼练靶场，打算第二天向赵君泽申请。

没想到遭到了拒绝。

“我不可能同意你和别的alpha亲密接触。”赵君泽陈述理由。

千华不理解：“我只是去练枪。”

“教练会掰正你的动作，这个过程有很多肢体接触。”赵君泽继续做题，表示不必再谈。

千华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没有直接离开：“我不请教练，一个人练总行吧？”

“没人指导你会受伤。”赵君泽头也没抬。

“我……”千华想说自己会用枪，话到嘴边被咽了回去，“我可以找个omega。”

赵君泽终于抬头：“靶场不许聘用omega。omega教你也教不好。”

“为什么不许聘用omega？”千华皱眉，想到了女司机，觉得这个规定很不公平。

赵君泽不想解释，直接说结论：“总之，靶场里大部分是alpha，连beta都很少。你现在信息素不稳定，去那里很危险。”

千华还想再说，一旁的许疏荷开口了：“千华，君泽还要学习，你不要打扰他了。有什么事你和陈赫庭说吧。如果他同意你再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