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者在哪里都会出现，他们通常都是接触到某些禁忌而被污染完全侵蚀成为失去理智的危险存在，也有少概率因为大气中自然存在的污染而被异化的。

除了接触到禁忌文献或是特殊的遗器之类的，其他方面的污染说不上有什么规律，最多也只知道因为翡伽涅的原因夜间的污染比白日更强，至于地理方面就很反直觉，像是充满死亡气息的南部深渊污染就相对稀薄许多，而斯莱城一直到艾斯利奇城那一片区域的污染浓度反而更高。

这里如果只是因为地理原因更容易出现污染者倒还算好，只要在污染扩散之前解决掉损失就不会太大，但若是有污染物的存在，那一定是难以想象的规格。

——

“话说回来，现在张开结界资源想必也很紧张，这样丰盛的晚餐会不会......”

凌炘摇了摇头安抚道：“这里分为上下城区，下城区那里是资源再生区，可以养殖的食物和素材在那里储量还有很多，就是为了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开辟的。”

这和那个老板说的一样，叶惊语接着问道：“城中有不少百姓就是在那里工作吧。”

“自然。”

“那就好，我看城里有许多空出的房子，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叶惊语仔细观察着凌炘的神情，对方面色依旧：“白天是工作时间，见不到也正常。”

“我想去看看可以吗？我有些好奇。”

“没问题，只是因为部分区域的素材生成不太适合开放空间，等到现在这一批结束后我带你去参观吧。”

“多谢了。”

凌炘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

饭后，王宫内有些娱乐室，不过叶惊语谢绝了凌炘的邀请直接回到了房间，叶惊语关上门将细碎的声音隔绝在外，华丽的房间被灯火照亮，他走向阳台，这里是这座城市的最高点，向下看能将城市光景尽收眼底，夜间的城市能看见各家窗中透出灯火零星的点缀在下方，看上去一片祥和。

几只淡蓝的丝线编制而成的小鸟向叶惊语飞来，这是他白天放出的使魔，看来没有被销毁或是篡改，其中的信息从指尖传递到脑海中，城中的住民没有问题，很平常，再就是这里的各种构造，寻常百姓的建筑没什么特殊的，而有关政务的建筑不用说，防护术式严密，最明显的自然是脚下的这座王宫，基底上有许多不同的手法痕迹，想来是从数千年前开始就不断强化稳固的结果。

叶惊语粗略估算了一下，与龙血树结合的伊盖进攻这里都能撑好一段时间，而最外层的大结界，毫无疑问是这里压箱底的术式，单论质量不在荒州大结界之下，是凌途本人的手笔，想要逆向解除难如登天，就算是他也不能毫无声息的离开结界，这样浑然一体的存在对攻击的防护性很高，同样的，将攻击分散的性质结界若是到达极限也是全部损坏。

最后一只飞鸟寻找的是他们口中的下城区，通常来说，上层区算是住宅以及行政建筑为多，为了便于去下层区工作会设置便携的通道才对，直接向下挖是最省事的做法，但是使魔没有发现任何向下的，具有「连通」性质的术式。

考虑到这里结界的特殊性，或许是类似斯莱城的地下城那样的构造？但是也很奇怪，能够维持这个数量的人数自给自足的生产区，也没有小麦或是水稻之类的作物，面积不会小，恐怕远超地下城的大小，这样一来没有凌途的大结界庇护污染也会渗透进去，除非那里也被凌途布置了特殊结界，而且是与这外面的基底完全不同的结界，但下城区究竟处于何处？

还是得亲自去看，反正凌炘已经答应了，就算这段时间他会改变或是准备什么，多少都能获得一些线索，周边如果有禁忌相关的东西应该会有记载，叶惊语决定明天去这里的图书馆找找线索。

叶惊语回到房间走进浴室，这里的设施很完善，不用担心缺水，温度适宜的水流升腾其氲氤雾气，虽然今天的运动量算不上疲惫，但在热水中也十分舒适，褪去衣物，水流冲过他劲瘦的腰腹，平时穿着衣服还看不出来，但叶惊语毕竟也很擅长近身战斗，身上该有的一件不少。

他拿着毛巾走出了浴室，白皙的腹肌因为热度而有些泛红，水珠顺着肌肉的沟壑向下滚落，配上因为思考而与平时不同的有些锋利的神情，整个人显得张力十足，只是可惜没有第二个人能见到这副景色。

叶惊语此时倒是还在想正事，凌炘身为鲛人王的继承人，一定继承了凌途所拥有的权柄，这个结界处于他的管辖范围，就算放任他调查也没关系，有持无恐吗。

叶惊语躺到床上，他看着穹顶宏大的图画，上面描述了凌途的战斗风景，做这些的匠人手艺了的，年岁的痕迹也只为其添上沉淀的美，周边的灯光昏暗了下去，宝石拼成的图画依旧闪烁着漂亮的光，或许只是他太过疑心了也说不定。

叶惊语侧过身去，他没有从凌炘身上感到算计或是利用，只是这里透出的几分不和谐的违和感总是让他很在意，他想到了第五颜，这个女人，就算要自己干活也得多给点线索啊！

叶惊语再次躺平，不再去想那些多的，事已至此，先睡觉吧，他闭上眼睛。

——

那是在极北之地的海域，潜藏在深厚冰层深处的地方。

阴冷的隧道中只有细碎的脚步声，冻土坚硬而又荒芜，在其他地方无处不在的虫豸在这里也没有分毫踪迹，正如同其上从古至今被风雪覆盖的这片土地。

“这地方真的有遗迹？该不会只是废弃的隧道吧？”

三个身影伴随着没有温度的光在墙壁上摇晃，他们都穿着厚厚的，镶着毛边的衣服，看上去保暖效果极佳，为首的壮年男人头也没回：“说什么呢臭小子，要想质疑我你还早个三百年。”

少年撇了撇嘴：“我们在这都走了几公里了，连个字都没看见，就只有土里面有些能量在。”秦楚敲了敲墙壁：“这也只是依傍地脉而建带来的效果吧。”

叶惊语点点头：“除了是人工挖掘的，没有更多的特殊痕迹，而且既然在这边，为什么不去问问欧卢迦？”

“才不要。”唐承在墙上比划着什么说道：“不说他个大门不出的家伙知不知道这些东西，要是惊语去了还不知道回不回的来。”

“就不能啪啪啪的直接把他打到再也没那种心思了吗？”秦楚手舞足蹈地说道，像是对方在场就要扑上去似的。

“你小子对长辈要有礼貌，你要是不服就变强了亲自去做，拿我当刀使，你这算盘打的，啧啧啧。”

“没办法，和家长学的。”秦楚笑着躲到叶惊语身后，俊朗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少年气，唐承故作生气地转过头，看见叶惊语不偏不倚地站着，只看能看见秦楚乌黑的脑袋尖，他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叶惊语的脑袋：“你就继续惯着他，到时候都敢直接骑在明头上去了。”

叶惊语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头问道：“你会吗？”

秦楚委屈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很听话的！”

“他这么说。”

唐承一时语塞：“行行行，那你可得把他看好了。”

三人说着话一路前行，最后到达了尽头，“我就说什么都没有吧。”面前的土墙上只有冰碴，没有壁画，没有文字，什么都没有。

“你们就睁大眼睛看好了，这是今天给你们上的课，永远不要被单向的表层迷惑。”

唐承打了个响指，浅色的光从周边的墙壁上亮起，两人回头看去，光芒绘成的图案一直向远处延伸，秦楚的感知顺着光一起在他的脑海中绘出一个巨大的，立体的图案。

“这是......什么术式？”

“看样子好像与空间相关？有些地方有共通之处。”叶惊语思考着唐承先前的布置，直到那道光走到尽头，俯视着首尾相连，庞大的玛那迸发出的冲击将他们的大衣吹得猎猎作响。

下一秒，周边的风景像碎片般散去，接着拼凑成完全不同的风景，高大的石柱直冲天穹，古老的文字与符号刻在壮观的建筑物上，“这就是，真正的遗迹......”秦楚看向周边，这地方可比预想的大的多，而且保存的相当完好。

“好了，课堂检测，这个遗迹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楚你来回答。”

秦楚想了想，空间中有海的气息，粗略估计方位......

“镜像倒转的隐匿空间，由立体空间术式作为特殊的「门」，这处遗迹不是在海边，而是在海底？”

“给你九十分，这处空间在海底不假，但那里也并非是耗尽心思迷惑他人的障眼法和简单的门，这处空间是镜像投影在刚才我们经过的那处地方，以此作为存在证明的，真实存在在海底的「异界」。”

秦楚若有所思，精妙的设计，以后说不定可以仿写。

“好了，接下来自己想干什么就去干吧，我去研究这地方了，吃饭的适合叫我。”唐承甩了甩手离开了。

回忆小贴士：欧卢迦，君王之一，极北之城法诺尔的庇护者，在初见时照玄提到过。

话说，有人还记得方奇和米利安姐弟吗......其实当时荒州篇的时候因为节奏原因，死了就继续打伊盖了，原本想要在荒州篇结束后补充他们的番外，应该是一两章的样子吧，内容还是那时候睡觉前突然爬起来记的，结果写到威利那里因为剧情和我原本的设想变得太多了，直接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