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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婵在山里忙着。www.gsgjipo.com
林骏山回到基地后也没闲着。
如果说以前对小婵是一个模糊概念, 见面之后就生动起来了。想想小婵幼年时的经历, 林骏山起了疑问。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女儿命悬一线?
林骏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捋了一遍,愈发觉得里面有问题。这问题集中在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刘彩云,一个是袁桂枝。
对这二人,他并不熟悉。
可职业经验告诉他,小婵和秀娥身上发生的事儿, 跟这俩人有关。他想调查, 即便是十年前的事了, 也要弄清楚。
这件事不好托付给其他人,得亲自去办。
可基地有纪律, 不能跟外界随便联络,更不能暴露行踪。
林骏山有了归队的想法。
这些年他早已经习惯了,可有了秀娥和小婵, 对家的渴望就冒了出来, 并且越发强烈。
第二天, 林骏山向组织上打了报告,申请提前归队。
组织上也有考虑,和平了, 骏山同志是该恢复身份了。王参谋长批复了报告,说等任务完成,就把骏山同志调回来。
李秀娥这边,也有了变化。
自从跟骏山见了面,她整个人都变了。上班时笑眯眯的, 下班回去就收拾屋子,还准备了床和被褥,等着骏山和女儿回来。
徐春芳见了,很是奇怪。
就问:“秀娥,是要把小婵接回来了?”
李秀娥想跟徐大姐说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部队上有纪律,不能说的就绝不能开口,这是骏山叮嘱的,得牢牢记着。
杨晓光也发现了。
心说,李阿姨咋这么高兴?是不是小婵妹妹快回来了?
*
日子一恍而过。
到了年底,林骏山悄然回到了驻地。
这里变化很大,战友们大多退役了,记着他的只有杨成业和徐春芳等人。
林骏山去参谋部报了到,就驱车赶往营区。
他一身戎装,英俊挺拔,很是瞩目。
“骏山!”
杨成业怎么也没想到,“牺牲”了那么多年的林骏山,竟然还活着?
他上去捶打了几下,激动不已。
“杨大哥!”
林骏山跟杨成业紧紧地拥抱着。
昔日同生死共患难,今日重逢该是怎样的喜悦?杨大哥一家对家里很照顾,他是晓得的。如果不是杨大哥和徐大姐,他跟秀娥恐怕就错过了。
杨成业也很感慨。
“骏山,快把孩子接回来,你们一家早日团圆!”
林骏山笑着点了点头。
他从团部出来,就赶到了家属区。
李秀娥事先未得到消息,看到骏山走进门市部,差点惊掉了下巴。
“骏山,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跟李秀娥一起站柜台的大姐,也瞪大了眼睛。
这是秀娥的熟人?从未听她提起过啊?
李秀娥顾不上解释,就提前下了班。
她要带着骏山回家,家里早就布置一新,等着他们呢。
这天晚上,夫妻二人去杨家拜访。
徐春芳是又惊又喜。
“骏山,这些年也不言语一声?”
林骏山哈哈一笑。
杨成业就说:“春芳,看你说的,部队上的纪律你又不是不晓得?”
徐春芳当然晓得,只是这事太过意外。
林骏山看着徐大姐,一脸诚恳地说道:“徐大姐,谢谢你!”
“谢啥呢?都是自家人……”
客厅里热闹着。
杨晓光也瞪大了眼睛。
他是听着林叔叔的“英勇事迹”长大的,见到了真人,简直不敢相信。听说林叔叔进了参谋部,更是神往。
这是机要部门,负责情报工作的,他也想加入进去。
*
靠山村这边,林小婵还不晓得。
林骏山想给女儿一个惊喜,就没写信。
转眼,学校放寒假了。
四个娃娃回到家里不是写作业,就是帮着干农活。
林大根上小学六年级,就要高小毕业了。
林小婵给大哥鼓着劲儿。
“哥,你一定要念完高中啊!”
山里跟城里不一样,能念完小学就不错了。像大根这样念到高小的不多,继续升到初中的就更少了。
林小婵想帮哥哥树立学习的信念,就拿参军入伍鼓励着,说没文化,部队上不要,至少得高中毕业才行。
林大根一心二心想参军,就硬着头皮学着。
小婵和二根上小学四年级了,小根也蹦到了二年级。四个娃娃聚在一起学习,林小婵就担起了监督职责。
这天下午,林小婵正在给小根批改作业。
就听到院外有人在喊:“大根,你们家来客人了!”
话音刚落,林骏山和李秀娥提着旅行包进了院子。
二人穿着便装,板板整整的,一看就是城里人。
“大舅,二姨!”
大根认出了大舅和二姨。
二根也迎上去,帮着提东西。
林小婵不晓得该如何称呼,就咧着嘴直笑。
林骏山和李秀娥在堂屋里坐下。
林小婵沏了两碗蜂蜜水,端上来。
“这是自家产的蜂蜜,味道可好了!”
林骏山和李秀娥喝着,赞叹不已。
正说着话儿,林知山和李秀竹收工回来了。
看到娘家来人了,就心知有事。
“知山,宰一只公鸡炖上!”
李秀竹一边招呼着,一边进了灶屋。
林小婵也跑过去帮忙。
“小婵,陪你爹你娘说话去……”
林小婵嘴上应着,脚下却不动弹。
李秀竹做了一道干菌炖鸡块,香喷喷的,原汁原味,也是她最拿手的。林小婵打着下手,备好了酸笋和辣酱。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
饭后,李秀娥拿出了四套衣服,说是给娃娃们过年穿的。这是用旧军服改的,尺码是小婵写信说的,想着娃娃们在长个子,就大了两码。
“谢谢大舅,谢谢二姨!”
三个男娃娃高兴坏了。
放眼整个镇子,这是独一份儿。
林小婵也咧着小嘴。
秀娥妈妈的手真巧啊,都学会蹬缝纫机了?赶明儿,她要跟着学一学。
*
热闹之后,娃娃们被赶到了西厢房。
大人们关起门来说事。
“知山,我想带着小婵回去一趟……”
“这个……”
林知山和李秀竹舍不得。
可骏山的身份恢复了,再留着小婵怕不合适。
李秀竹把小婵叫过来,想听听小婵的意思。
“小婵,快喊你爹你娘!”
林知山捅破了这层纸。
林小婵喊了声:“爹!娘!”
林骏山和李秀娥答应着,十分激动。
这跟上一回不一样,这是过到明面上了,不用再躲躲闪闪了。
听到要回老家,林小婵就说:“爹,娘,我跟你们回去,不过,开学之前要把我送回来!”
“好,小婵,爹答应你!”
林骏山明白小婵的意思。
这是个孝顺娃娃,遵守着那个约定。他想带小婵回老家看看,一个是跟长辈们见见面,一个是想调查一些事情。
“小婵!”
李秀竹攥着小婵的手,舍不得松开。
“娘!”
林小婵想再陪陪秀竹妈妈。
等到秋天,粮食短缺问题就彻底解决了,村里也安顿好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商议已定,林骏山准备明天出发。
大根和二根也意识到了什么。
“娘,小婵要去外婆家?”
“是啊,跟你大舅回去看看!”
“娘,干嘛只带小婵啊?”
李秀竹嘴硬,死活都不肯承认。
可她知道瞒不下去了,小婵就要离开了。
*
第二天清晨,林小婵跟着爹娘出了山。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对林家坪,她毫无印象,如果不是爹想回去瞧瞧,她说啥也不会再踏入半步。
到了中午,船靠了岸。
一家三口找到了林家。
进了院子,林徳先和张氏在屋檐下坐着。
见人进来,就眯着眼瞧着。
“骏山!”
看到骏山回来了,林徳先老泪纵横。
张氏也扑上去一把抱住。
自打接到骏山的来信,就高兴得睡不着。对林家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都在盼着等着呢。
“爹,娘,这是秀儿!”
再次回到这里,李秀娥心绪很复杂。
她是为了骏山,才踏入这个院子的。看到公爹和婆婆头发花白,那点怨气也消散了。这么多年了,还有啥看不开的?
“秀儿,小婵!”
张氏面带愧色。
骏山还活着,那秀娥和小婵不就是被冤枉的?她和当家的都明白这个道理,也恨自己当初听信谗言,委屈了儿媳妇和孙女。
“哎呦,骏山兄弟回来了!”
一会儿功夫,林家人都涌了进来。
有大伯、二伯、二婶子,还有堂哥堂姐们。
林小婵打量着,幼年的记忆冒了出来。
大娘呢?躲到哪里去了?
*
林骏山和李秀娥回来了,刘彩云自然不敢露面。
自从听到骏山“死而复生”的消息,她就在瑟瑟发抖。
那些瞎话都兜不住了。
婆婆叉着腰,把她骂了个半死,最后把家分了,把她和骏才赶了出去,院子中间还拉了一道院墙。
她知道这是做给骏山看的,省得拿当年说事。
“娘,你去打个招呼呗!”
林玉凤见娘一副怂样,就给娘打气。
刘彩云壮了壮胆子,就厚着脸皮去了隔壁。
她站在人群外面,盯着骏山和秀娥。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那李秀娥也抖起来了?瞧瞧,还穿了一身军服,跟骏山站在一起,生怕别人不晓得她是军人家属?
正想着,就感到一道目光袭来。
她一抬眼,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闺女正盯着她。
那目光冷冷的,犹如刀锋一般。
刘彩云打了寒颤,缩着脑袋就想溜。
“大娘,您也来了!”
林小婵哪肯放她走?
就扯着嗓子,打着招呼。
林骏山一听,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大嫂,别走,我想找你了解个事儿!”
林骏山毫不客气。
林骏才自然晓得原因。
可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关起门来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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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