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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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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ve you had sex with your boyfriend recently?”医生耐心地用英语重复一遍。www.jiuzuowen.com

祈热听后顿时恍然大悟, 而旁边的陆时迦因她的坚持,无奈地转开了头。

这是一个因为经痛去看医生会被问到的常规问题,但在祈热来说,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过她一点也不慌张, 侧头看陆时迦,忽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陆时迦闻言倏然回头看向她, 第一秒是震惊与愤怒,第二秒就只有愤怒了,他知道, 祈热是故意的, 他差点就又上了当。

很快平复了心情, 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了没有?”

“你总不会回了有吧?”祈热一脸自然, 两个字问得云淡风轻, “有吗?”

陆时迦嘴角一僵,气得没脾气了。察觉到医生的视线, 余光瞟一眼后,又看回祈热,一脸正经地说:“祈热,你真的……”

陆时迦没说下去。

祈热知道他要说什么, 她努力忍着不笑,只嘴角动了动,随后说:“告诉医生,我想有,但是……”她想直接说“男朋友”, 到了嘴边还是换了,“前男友好像不想。”

陆时迦听得肝颤了颤,祈热就是那只将他这团毛线越玩越乱的猫,还会挠人,且专往他最怕痒的地方挠,将他挠得浑身不舒服。

或许,也不是那么不舒服。

陆时迦暗自迷茫了,脸上倒没表现出来,板着脸说:“医生没问那么多。”

祈热也不看他了,笑着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医生,话说给陆时迦,“你看着翻译。”

陆时迦本来气得不想干了,他哪是一团毛线,是一团任她捏扁搓圆的泥罢了,可看她嘴上逞能,手还捂着肚子,他这团泥立刻就化了。

一连串程序过后,两人一起出了诊所,和来时相比,只手上多了一袋止痛药。陆时迦带的水起了作用,祈热当即就吃了药。

药还未见效,祈热没什么力气走,可来都来了,私心还是想去陆时迦住处看一看。

刚要往外走,陆时迦伸手虚虚地拦在她身前,随后招手喊了辆出租车。到小区下车,再要上楼,就只能走上去。

陆时迦住在三楼,是单人的studio apartment,却小得有些离谱。进门是两个柜子,往里除了一张窄长的榻榻米沙发,再没有其他。另外有两扇门,一扇通往房间,一扇去厨房。

房间的门开着,祈热往沙发上坐下后下意识地打量一圈,就见陆时迦从面前留下的唯一一条小道上侧身走过去,手一伸,将门给关上了。

祈热装作没看见,也没心思去想他这么慌张的原因,只是往后靠着,拿过旁边一只布朗熊玩偶抱在怀里。

陆时迦看她一眼,将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这会儿又进了房间,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枕头和一床薄毯子。

陆时迦租下的这套房子其实有些奇怪,客厅小,却还在沙发后留一扇窗。坐在沙发上,偏头就能看见窗外缓慢落下的夜幕,小区里的路灯准时上岗,昏黄地亮着。

祈热再回头,陆时迦已经站到她身前,枕头被他放在一边,又将毯子抖开,弯腰直接往她肚子上搭。

“我做饭,你睡会儿。”

毫无预兆地靠近又快速地退回,祈热只来得及看一眼,却看见了不少。陆时迦侧脸弧线并不太硬,头发精短,耳朵全露出来,因为弯腰的动作,裹住他一侧肩的衬衫堆出几线褶皱,以及在她手臂上落了几秒的黑色领带。

祈热差点没忍住就伸手将他抱住。

陆时迦还是那个陆时迦,可身上的某些东西还是变了。这样的变化,她还未真切地尝过。

她来不及抱住,只伸手拉了拉他手腕,很快就松开,说:“我坐会儿就回去了,明天有早课。”

陆时迦脸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心里立即空落落的,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头顶的灯像是突然升了温,将他整个人烤得焦躁不安。

他差点就要让她留下来,明早送她回去。

嘴唇翕动,话却说不出口。

“帮我倒杯水吧。”祈热使唤他,“御守记得给我。”

她一提,陆时迦这才想起来问她:“你哪天回去?”

“十三号,回去扫墓。”祈热透露了一半。

陆时迦听了心里又有些难受,她每年都要去扫墓,他以前能理解,可自从她说了一些话,他就不能淡然地看待这件事。

这会儿他没回应,转身去倒水。

祈热见他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低头从包里掏出两样东西来,一样往柜子上的一本书里放,另一样拿在手上。

等陆时迦倒了水出来,她才将手上的口红往同一本书里夹,再抬头坦然地看向他,就差说一句:“放你这儿,下次我来拿。”

当他的面故意遗留下东西,一是为了逗他,一则是提醒。

陆时迦也果然当作没看见,把水往书旁放下,又折身去拿御守。再次回来,祈热已经起了身,手上拿着那张地铁线路图。

陆时迦仍觉得别扭,几步走到她身边,手一伸就将图纸抽了出来,在祈热愣神间,低头拉开她包,连同御守一起,把图纸折两下塞了进去。

又在祈热开口之前,丢出两个字:“打车。”

祈热这会儿没说话,到了楼下,才非说要坐地铁。陆时迦拗不过她,便跟她一起进了地铁站。

祈热倒没拒绝他送,两人一起进了颠簸的车厢里。身旁有个小女孩,脚边一只红皮球,在地铁行进的过程中滚到祈热脚边。

祈热弯腰轻轻摁住皮球,将球推送过去时,说一句“Kon\'nichiwa”,小女孩朝她笑了笑,随后又将皮球推回给她,说“Obasan kon\'nichiwa”。

祈热抬头看向陆时迦,“什么意思?”

陆时迦早在刚才小女孩喊祈热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笑了,这会儿脸一正,回答说:“姐姐。”

祈热听着笑了,又逗他,“现在知道喊我‘姐姐’了?祈热,祈热,不是喊得挺顺的么?”

陆时迦在校的时候不管和人关系多好,都喜欢连名带姓地喊,他觉得这样喊更亲切,但是对祈热,他不喜欢喊名字,可是以目前两人的关系来看,他也喊不出其他的来。

祈热似乎不在意他回答,说完就又看向小女孩,一个皮球推来推去,女孩也离祈热越来越近,最后甚至扑到她怀里,不喊“Obasan”,笑着改成“Oneesan”。

祈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抬头去看站着的陆时迦,怀里的小女孩也一齐看过去。

她反手拍一下他的脚,小女孩则笑着学她扯了扯他裤腿。

陆时迦低头看向一大一小,心忽地柔软了起来。他看得有些入神,也忘记去解释,小女孩后头喊的那个才是“姐姐”。

他见两人又玩起那只皮球,便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

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有大半的时间,祈热都在和小女孩玩,小女孩依依不舍地下地铁之前,还将那只皮球送给祈热。

祈热转身将皮球踢给陆时迦,忽然问:“‘踢皮球’的意思知道么?”

陆时迦伸脚将皮球格住,没说话。

“你觉得我说话刻薄,让你伤了心,是我的错;可是我认为是你的错,你不该把我说的所有话都放在心上,因为很多话都是无心的。这样叫‘踢皮球’。”

也就是,相互推卸责任。

陆时迦听着愣了愣,又听她说:“把球踢给我。”

他还是没反应过来,就见祈热伸脚出来,将球给别走,说:“这是我的球。”

言外之意则是,以前说那些伤人心的话,包括提起喻星淮,都是我的责任。

陆时迦听明白了,看着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祈热弯腰将球拾起抱在身前,脸上又多了丝坏笑,顿了顿,果然欠揍地问:“你不会全都当真了吧?”

陆时迦嘴微微一张,索性别开头不看她。

祈热本还想凑上去再跟他开几句玩笑,跟他解释,自己这次回国本意不是为了扫墓。想了想觉得不是那么重要,也就没告诉他。

她早在之前就和麻涯联系过,说人在国外,今年去不了,也委婉地透露,以后应该也不会每年都去了。

麻涯回说:“看你自己时间,不用勉强,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有时间随时来家里玩。”

现在她仍然决定回去,是临时决定回去见见人。

回去那日恰好是周五,她大包小包地从机场回到木樨门,推门进屋,把季来烟和祈畔吓了一大跳。

祈热开玩笑说:“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正吃饭的两人急忙忙迎出来,接下她满手的东西。等洗了手坐上桌,祈热跟两人坦白了自己回来的目的。

她开着玩笑说:“我要把他们家宝贝儿子拐走,总得提前申请一下。”

虽然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知道她和陆时迦在一起过,也知道她这趟去日本,就是为了陆时迦,但还差那么一次,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契机。

而季来烟和祈畔也认为,择日不如撞日,待会儿就是最合适的契机。

祈热吃完饭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再化了淡妆,提上东西,和季来烟、祈畔一起去了隔壁。

来开门的是柳佩君,见到祈热也吓了一跳,又见后头的季来烟和祈畔似乎都换了一身衣服,跟季来烟交换着眼神,当即有些意会过来,忙招呼着三人进门。

陆正午这会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来人也站了起来,与进门来的祈热一对视,脸上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祈热把东西往柜子上放时,笑着朝他打了招呼。

两家人似平常那般坐下来闲聊,电视机里是陆正午特意找出来的,前不久科比的退役战,这会儿成了背景音。

祈畔起意说好久没下棋,手痒。棋盘便被摆了出来。

“咱们今儿个加点赌注,”祈畔笑着提出建议,见几个人不动声色地看过来,继续说:“输了的人,负责咱们今晚的宵夜。”

说完,似是听见每人暗暗松一口气的声音。

电视机里球赛正激烈,电视机外,一场明面消遣、暗里带着些其他意味的棋局开了战。

两个爸爸下棋,另外三人则坐在旁边,低头似在观战,重点却放在了“闲聊”上。

“热热你那边去迦迦那儿远着呢吧?我看地图上得换好几次线路。”柳佩君先开了腔,“打车贵是贵了点,你们平时都那么忙,偶尔见一次还是打车方便,不都说日本的地铁可复杂了?”

“也还好,先前坐错了几次,后面有了线路图,就再没错了。”

“热热的方向感不太好,是得自己画画图,熟悉熟悉线路。”这话是祈畔说的。

祈热本不想解释,默了默还是说:“陆时迦给我画了。”

柳佩君听着一笑,“迦迦从小就很会认路记路,走过一次就记得清楚,从来都不用担心他会走丢。”

“上回他给我当司机去进货,那路我跟着走过几回也不太熟,回来差点就给他指错了,是他自己记得,才没走冤枉路。”

柳佩君听季来烟一说,笑得愈发大,自夸般说:“其实别说,当父母的都觉得孩子始终都是孩子,可迦迦这两年确实变了,你们年轻人爱用的那个词怎么说的……‘man’!”

这话一说,几个人都笑了。

“是稳重了很多,年龄不大,肩膀可变宽厚,能担事儿了。还时时刻刻挂念着别人。诶,热热,”季来烟侧头看祈热,“你上回问家里头那几个摆件儿哪买的,就是迦迦从日本带回来的。”又笑着看向柳佩君,“人都在国外了,逢年过节还记得给家里寄一些礼物。”

祈热听着一愣,倒是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即便是小时候看着木木呆呆的,陆时迦就很讨大人喜欢,懂礼貌,听话,谁见了都说乖。现在大了,这些品质也还和小时候一样。

这么一说,祈热似乎更想他了。

明明是有些重要的场合,她倒走了神,等回过神来,柳佩君和季来烟已经说到隔壁那对差了十二岁夫妻的孩子,说孩子真的会打酱油了。

“我现在觉得啊,年龄差一些反而更好,尤其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知根知底,对方的脾性都清楚,”柳佩君就差直接说出两个人的名字了,下一秒也真的说了出来,“你看看热热和迦迦,小时候两个人互相看不惯,到后头,迦迦多黏热热啊,跟着热热都变开朗了。”

“来烟你是不知道,”柳佩君继续说道,“先前迦迦高三的时候,我们不是搬去胡桃里了么?那段时间现在想想也觉得煎熬,家里真是静得连根针掉下都能听见,我这心里慌啊,愈发觉得,家里得有个活泼会说话的,偏偏那段时间迦迦心情坏得很,压根不说话,你说,是吧?”她就差朝陆正午翻个白眼了,“好端端的,就让搬家,好端端的,就干些糊涂事儿。”

“那会儿我还生你的气呢,”柳佩君捉住季来烟的手,“我就想啊,我搬家了,怎么你就不联系我了,真是没良心,后来才知道,没良心的是别个!”说着,又看一眼陆正午。

陆正午是没办法好好下棋了,本来今晚上这一出,就不是下一盘棋这么简单。

“两个孩子,年龄上确实差得挺多,”季来烟也掏心窝子,“我当初接到热热电话,也惊得没吃下饭。本来以为是姐姐和弟弟感情好才走那么近,热热以前也总喜欢欺负迦迦,我们确实是都没多想,而且那会儿迦迦才高三,我们其实也急得很,天天在想着,怎么跟你们说。”

“我们也觉得不合适,所以那会儿热热说要相亲,我其实是默认同意的,只是没想到……”

季来烟本想略过继续说下去,柳佩君不让,补充说:“没想到有人从中作梗。”

陆正午拿棋的手顿了顿。

“其实都理解的,”季来烟淡淡笑了笑,“迦迦那会儿确实太小了,又在关键时候。我们做大人的光想着各自的孩子了,也没坐一块儿好好说,这事儿,咱们都有责任。”

“你别瞎揽,”柳佩君说起来还是有气,“这事儿最大的责任,还不明显呢嘛?”

陆正午这回没机会拿棋,对面祈畔用马上前,車在另一头堵着,他的将便无处可躲。

胜负已定。

他输了,是故意输的。

这会儿他手一收,当真是懊悔地说:“下错了下错了,我就不该动那只‘炮’。”

柳佩君看一眼,仍是不给他面子,“你这不就是典型的‘马后炮’?”

“错了错了,”陆正午仍是这句话,连连摇着头,叹口气看向祈热,言语里情绪复杂:“热热呀,叔叔走错了。走错一步,后头跟着错,再想弥补就难了。”

祈热眼睛倏地一红,心里头不是滋味儿。

今晚上两家人坐一块儿,柳佩君处处指着陆正午的错误,与季来烟一起各自揽责,不过是为把话说开,她在旁边听着,心里始终在自责。这会儿陆正午借着输棋说出真心话,她愈发觉得难受。

陆正午确实有错,他当初那些话给她的打击不是一点半点,也给她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但是她分明可以争取的,倘若她自己心里不赞同他的话,她也压根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归根结底,是她自己想错了,怪不了任何人。

她难受,但也早已坦然接受了自己的错误。她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现在也在付出行动,尽量地去弥补。

桌上的棋还散着,祈热伸手去收拾,将棋原位装回棋盒,也像是在把一切复位,虽不可能原样放回,但各自的位置不会出错。

散棋重聚,也是他们打开心房,心与心的贴近。

“正午同志,”她轻轻笑了声,“您错了,我确实也恨过您。但是更大的错误在我,这盘棋,该由我来收拾,您……”她沉吟几秒,语气更加轻快:“还是准备宵夜去吧!”

室内有片刻的沉寂,下一秒,柳佩君凶巴巴地看向陆正午,“就是!棋都输了你还坐这儿干嘛呢?我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你呢?”

祈畔先起了身,“什么输不输的,谁还没个想错的时候?弯路谁都会走。要说错,确实是错了,但是错了咱们也不怕,时时刻刻反省,以后不再犯,就怕一股子栽下去起不来了,这才是最要不得的。咱们两家都认识多少年了?我犯过错,来烟犯过错,佩君也犯过错,这回,不就轮到正午了?”

“往积极点想,不过就是苦了两个孩子,这事儿啊,热热你也好好反省,”祈畔低头看着自己女儿,“人最怕的,就是失去本心,失去自我,你这几年的样子,爸爸看了都难过,你妈妈都偷偷为你哭了多少回了,想管也管不了,抹着眼泪啊,说热热到底去哪儿了。以前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能告诉她,热热去日本了,去东京,去翻山越岭,把弯路给走完,等回来,就是笔直的大道了。”

祈热听着看向季来烟,手指按着眼角让泪意回去,笑着说:“我在这儿呢。”

几人一齐笑了。

陆正午也站起来,“我倒是有一肚子话想说,但是说了也没用。你们今天还能这么过来,是我的福气,以后,这一份罪,我得好好赎回来。”

“赎罪啊,”柳佩君起了身,“有得你赎,现在我们都饿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没人帮你!”

“都是希望孩子好,讲开了也就不纠结了,”季来烟要往外走,“今天热热回来,我去做几份甜点,拿瓶酒过来。”

柳佩君把人拉住,“拿什么拿?这边都有!”又看向陆正午,“诶你还愣着干什么?”

陆正午终于动了动,一低头看向祈热,“热热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做。”

祈热见四人都看了过来,急忙起身,想了想说:“冰粉吧,我来帮忙,”她将视线聚到陆正午身上,又喊一次,“正午同志。”

两人对视,双双笑了。

于是为了一顿宵夜,各忙各的。

那份独属于两家人的和气也终于是回来了。

厨房里,祈热帮忙打下手,却也只是在旁边干站着,帮不上什么忙。

陆正午的心路历程太长太曲折,他也觉得说出来没什么意思,便只是又跟祈热说了一遍,“热热,叔叔这事儿办得不对,叔叔得道歉,让你和迦迦都受了苦,对不住。”

“这事儿叔叔前段时间和迦迦说了,迦迦到现在打电话回来也没跟叔叔说过话,这都无关紧要,叔叔就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

祈热听了略微惊讶,她也不必再问他什么时候告诉陆时迦的,就冲那次陆时迦来跟她拿御守,态度有些变化,她就隐隐察觉到了。

当时只是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他知道了,也怪不得,那次他更加别扭,也更加生气。

她明白,比起陆正午的行为,陆时迦只会对她更加失望,失望于她的不坚定与对他的不信任,以及她自作主张的隐瞒。

她原本打算有机会主动告诉他,现在他先知道了,也不是坏事儿。

一顿宵夜,直吃到夜里凌晨,祈热也跟着喝了酒,回去洗了澡躺床上还觉得昏昏沉沉。

掏出手机点进微信,她给陆时迦发去一条微信消息。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陆时迦也没回。

祈热已经习以为常,洗漱收拾后出门去了趟学校,再去见了李妲姣和她对象马老师。

她在家只待两天,15号那日,柳佩君又找了她一回,要她陪着出一趟门。

柳佩君这一回仍然没有预先透露,直到到了家具城外,祈热隐约猜了出来。

“装修这事儿本来不急的,是你陆叔叔说买都买了,早装修早用。”柳佩君带着她进商城,也就坦白了,“阿姨也跟迦迦说了,他现在可不愿意和你陆叔叔说话,更不愿意他出钱给他装修。可阿姨觉得啊,不用白不用,你陆叔叔挣那么些钱,难道还给别人用去?他也认识不少设计师,还都不错。正好你回来,咱们就先去看看家具,不用急着定下来,到时候阿姨微信上给你看图,定下设计师再定家具。”

祈热有些不习惯,也有些想笑。陆时迦现在还没原谅她呢,她就被拉着给他的房子看家具,总觉得有些本末倒置。

但柳佩君都喊她了,那就,看呗。

她以为只是随便看看,但柳佩君是真的上了心,货比三家不止,还总问她的意见,见她有些犹豫,又直接说:“这些你决定就好了,迦迦都无所谓的。”

说得她更加忐忑了。

甚至在机场候机时,柳佩君都还在给她发图,问她哪张床好看一些。

祈热借着要登机,暂时中断了对话。

飞机落地的当晚,日本又发地震。震央在茨城县南部,东京市内震感明显。

祈热那会儿刚回宿舍没多久,感受到微微的摇晃之后,立即就跟着大部队一起下了楼。

还在半道上,手里捏着的手机就吱吱地震动起来。

祈热第一时间接通,放到耳边大着声问那边:“你在哪儿?!”

她听见那边同样一片混乱,陆时迦的声音也有些急:“我没事,在外头,你……”

祈热打断,“我出宿舍了,也没事。”

说完,听筒里只剩周边的嘈杂声。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隔了会儿,陆时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去年5月份地震,我给季阿姨打了电话。”

“我知道。”祈热回道。

就在前天,季来烟把这件事儿告诉给了祈热。

季来烟在当时就打算告诉给祈热,但是那会儿祈热已经透过柳佩君确定了陆时迦的安全,她心里还有顾虑,怕祈热之后再受伤,便忍着没有说。

陆时迦是跟柳佩君报了平安之后,给季来烟打的。他想过,祈热会不会直接给他打电话,如果打了,他是不是就会原谅她。

可是祈热没有打来。

“……你就没想过给我打电话么?”他将一直存在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

祈热还没答完,那边陆时迦的手机有电话插了进来,紧接着,她自己的手机也“嘟”声不停。

是国内来的电话。

那边陆时迦解释一句后先将电话挂了,转而接起柳佩君的电话。

柳佩君确认他的安全之后,又问起祈热,陆时迦便告诉她已经和祈热通过电话。

“怪不得占线呢,”柳佩君稍稍放了心,她本要抱怨一句那边不安全,要陆时迦交换回来再也别去,但想到祈热,话到嘴边变了变,“迦迦,你祈热姐是去访学一年,你这个学期结束就交换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陆时迦这会儿站在小区的空地上,沉默了片刻,说:“我已经想好了,您不用担心。”

这个答案,柳佩君并不意外,又是静默一会儿,她忽地说:“迦迦,你祈热姐过几天就三十岁了。”

陆时迦这回没有停顿,“我知道。”

柳佩君笑了笑,“你知道就好,妈妈就想看你们俩好好的。”

陆时迦低低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一眼头顶的月亮,想到那句——

今晩はお月さん。

月亮升起落下,几日便过去。

二十号那日,祈热的三十岁生日,是在陆时迦住处过的。

两人在此之前,互相都没有联系过。

祈热为了省钱,过去仍然坐的地铁。即便已经知道陆时迦住的楼层,她也还是等在了保安室。

上回听他喊陆时迦布朗熊,她没来得及问,这回便趁机问了原因,但重来复去,保安只说得清一个单词:“Photo……”

还没细问,身后玻璃窗被敲响了。

祈热一回头,看到了陆时迦一张脸。他弯着腰,待保安将窗户推开,将一只手上的袋子放进桌上,里头装一份小蛋糕。他衬衫扣子解了两粒,祈热便看见他露出来的,脖子下一小片皮肤。

和保安寒暄完,陆时迦站直了身子,没有走,只是站在那儿,也不喊她出来。

祈热在里头站了站,和保安说了再见,开门走了出去。

绕个弯,便看到陆时迦另一只手上提着的蛋糕。

陆时迦已经转了身,迈着步子朝小区里走。

祈热看他那副别扭的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几步追上去,故意与他隔着一步距离,跟在他身后,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陆时迦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我不知道。”

祈热看一眼他手里提的蛋糕,“那这个蛋糕……看来你是想一个人吃了,既然这样,那我走了。”

她说着,停下了脚步。

陆时迦立即就回过头来,明知道她是开玩笑,也还是有些慌张,张着嘴要说话,见她笑得肩膀发颤,带得袖子上几根流苏都在晃,话又咽了回去。

祈热今天没穿裙子,一件印花的半透明防晒衫,领口是松紧带子,两边一拉打个结,将领口封得紧紧的,隐约露出里头的浅绿色吊带背心,下头是紧身牛仔裤,配一双细带凉鞋。

陆时迦快速扫了一眼,看回她的脸,没来由地有些生气,“你想走就走吧……”

说着真就转身继续朝前走了。

祈热“诶”了一声,抬腿跟了上去。

陆时迦走得很快,进了楼道口也没停下步子等她。

祈热在身后瞧着他,低矮的楼道抵在他头顶,誓要将他压垮似的,却也只见他单手插袋,游刃有余地快速抬着步子。

她根本比不上他的大长腿,费劲地追着,嘴上恼怒地喊:“你走那么快干嘛?我三十岁了,腿脚不便了都!”

陆时迦仍旧不理,一路快步上到三楼,开了房门进去。

祈热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进门时陆时迦已经将蛋糕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回了头看她。

祈热扶着门,这会儿已经跑出了汗,她伸手给自己扇风,用背将身后的门关上,接着下意识地去解防晒衫的带子。

再看过去,陆时迦仍旧看着她。

她拉着带子的手一停,一瞬不瞬地看回去。

室内只剩她渐缓的喘息声。

片刻后,她开口,话里带着点调笑,“陆时迦,你看我的眼神可以收敛一点吗?我今天……”

说话时,对面的人忽地抬脚走了过来,祈热微微睁大了眼睛,话就那么断在了那儿。

“我今……”

陆时迦没给她说完的机会,低头吻过去的同时,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她双腿顺势圈上来,他带着她走两步,舌头探入她口中,腿一曲,将她压倒在窄长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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