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室的男孩们可再也没有那股子轻松劲儿了，全都脱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手软脚软。

“我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呀，”柳斯淇碎碎念，“幸亏跃跃拦住了，不然我又得口无遮拦。”

路珂长吁一口：“我才是，翻跟头的时候差点没刹住脚，撞坏了摄像机我可赔不起。”

安跃知道他们是假谦虚、真得意，想听人夸他们呢，他才不顺着。

是以，安跃重重一叹气：“没错，你们表现得可差了。”

柳斯淇和路珂就无语。

沈夕然化成一滩水趴在了林泽的膝盖上：“幸亏有哥在，我话都说不利索了。”

林泽用力往他头顶的发旋一戳：“说得最多的就是你，还不会说？”

路珂眼珠子一转，坏笑一声，学着柳斯淇的模样撒娇：“喵~”

柳斯淇当即一个眼刀飞了过去：“挑衅？”

两个人立时滚做一团，直到林泽让他们别太大声才勉强消停下来。

几人花了一点时间调整呼吸，然后又专注地看向了大显示器，屏幕里暴风少年的录制进入尾声，正在补录一些单人镜头，演出各种夸张的戏剧反应以便后期使用。

沈夕然看了好一会儿，不由感慨：“他们真厉害，出道也就一年却游刃有余的了。”

安跃用力地点点头：“我们要多学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林泽冷不丁地插话道：“然后拿到新人奖。”

“哎~”沈夕然诧异地抬起头，“新人奖什么的，得明年了吧。”

新人奖的提名范围是出道两年内的团体，他们今年下半年才出道，得奖几率几乎为零，要拼只能拼明年的了。

而现在，林泽神色淡淡，语气平平地说出了狂妄至极的话。

“今年拿新人奖，明年拿年度最佳男团。”

“不不不，”安跃摆手，“不行的。”

林泽睨了他一眼：“没出息。”

林泽的神情实在太过轻松，仿佛他说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听得柳斯淇他们眼里开始冒圆圈，沈夕然却是心中一动。

“可是我们出道都是八月份了……”

林泽说：“一张专辑的销量抵他们两张就是了。”

安跃咬了咬下嘴唇：“据说下半年M娱乐也要推出男团。”

M娱乐是目前国内最大的经纪公司，旗下的女团运营尤其出名，成功推出过三代女团。

在女团厮杀中站稳脚跟的M娱乐，将野心投向了男团市场。

路珂虽然没加入讨论，但是身体明显是偏向安跃那一面的，安跃一说话他就点头。

柳斯淇小声问：“哥，你是不是什么豪门二代，能给我们冲销量啊？”

沈夕然嘀咕：“那叫水数据，哥才不会干呢。”

林泽重复道：“没出息。”

他眸光沉沉地扫过三人的面庞。

“你们没想过公司为什么宁可和M娱乐撞车也要在这个节骨眼推出我们吗？”

柳斯淇天真地说：“因为我们公司有钱？”

“你以为娱乐产业的资金回收有那么快吗？”林泽轻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

柳斯淇捂着腮帮子郁闷地低下头。

林泽伸出素白的食指，点了点太阳穴。

“你们的想法全都反了，不是等公司壮大了才能去跟TOP男团抗衡，而是公司期望我们走到一线进而提升公司的市值。”

沈夕然心头一突，强烈的感觉比台上更胜，几乎令他一阵眩晕。

林泽接着伸出中指和无名指：“今年可不是普通的一年，三大男团，Shiny boys合约到期解散，焦糖饼干与公司产生了经济纠纷名存实亡，CK7成员睡粉且劈腿已婚女卷入惊天丑闻导致团队活动终止，整个华语市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男团真空期。”

不知不觉间，另外几人屏住了呼吸，绷紧了下颚线。

林泽的身子微微前倾，他压低了声音，眼睛却亮得惊人。

“暴风少年风头正劲不假，但他们根基不稳，倘若我们抓住了机会抢占一席之地，那么……”

林泽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所有人的心里都响起了同一句话——

那么偶像市场的龙头就要易主了。

“自信一些，”林泽揉了揉沈夕然的头发，“公司既然愿意在我们身上下一场豪赌，就代表我们有着冲顶的潜质。”

沈夕然的眼睛越发亮了起来：“我相信我们可以！”

安跃张了张嘴，怪不得林泽说他没出息，原来大哥早已将目光定在山巅，而不是半山腰的某一处空地。

就连小弟，都是踌躇满志，他身为队长反倒漏了怯。

闭上眼睛，安跃仿佛闻到了山顶凌冽的寒风，而那些缥缈的白云就踩在他的脚下。

是了，若不是为了最独一无二的风景，林泽这般的人物怎愿收敛锋芒装傻卖萌。

过了好一会儿，几人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柳斯淇咽了咽吐沫，举起胳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路珂说：“我也是，汗毛竖起来了。”

林泽重新竖起一根食指：“再问一遍，我们的目标是。”

路珂、柳斯淇、安跃、沈夕然齐声道：“年度新人奖。”

林泽满意地点点头。

“哟，很有干劲嘛。”经纪人拎着一袋子奶茶推门而入。

安跃第一个站起来，接了过来。

程畅说：“曲奇是‘暴风少年’请的，奶茶是你们请的，吃吧。”

沈夕然疑惑地歪了歪头：“我们？”

“今天是我垫的钱，以后你们赚钱了记得还啊。”

路珂起身让位子给程畅坐，程畅抬起手示意无妨，随意地靠在了桌沿。

“你们第一次来电视台，我定了一百杯奶茶请工作人员喝。能用钱买来的人情，千万不要吝啬。”

林泽了然，沈夕然和安跃郑重地点点头，柳斯淇和路珂已经去扒塑料袋了。

“真的能吃吗，”路珂强忍住馋嘴，“不会是定力考验吧。”

程畅努努下巴：“我说可以就可以。”

路珂欢呼一声，拿起吸管，眼瞅着要戳开奶茶塑封了，忽地一顿，又收了回去。

“算了，我们离出道没多久了，还是保持身材吧。”

说着，他深怕自己反悔，把奶茶推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为净。

柳斯淇曲奇吃到一半，听小伙伴这么说，也跟着放下了。

“那我也不吃了。”

程畅这回是真的讶异了，两人的脾性他太了解了，前几天还在练习室里偷吃零食，今天得了赦令反倒自觉了。

“行啊，觉悟很高嘛。”

安跃站起身，代表团队问道：“程哥，接下来我们有什么训练？”

“接下来啊……”

程畅话说到一半，瞧着男孩们跃跃欲试的表情，笑了。

“放你们一天假，我建议你们出去玩玩，逛街看电影都行。”

“什么？”安跃眼睛都瞪圆了。

柳斯淇直接原地起跳：“我们哪有时间玩呀！”

路珂深表怀疑：“定力考验？”

林泽眉头一簇：“出道延后了？”

沈夕然灵光一闪：“拍个人VLOG？”

程畅一个个地回答过去：“有，不是，没有，想法不错。”

面对忧心忡忡的几人，程畅反倒是前所未有的畅快，直到眼下这一刻，他终于真正感受到他和FOURST之间的纽带了。

他要把五个各具特色的帅哥推到聚光灯下，推到千万人面前，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去玩吧，”程畅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尽情的玩，以后你们很难再有如此自由的日子了。”

以后，你们的身后将有无数粉丝追随，无数狗仔跟拍，无数挑剔、猜疑、嫉恨的目光。

作为成名的代价，你们将永远失去普通人的生活。

而相应的，你们将成为光、成为信仰、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泽宇 5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