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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新娘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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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上傲视众人的赤魅丝毫没有给他们商榷的余地, 沈孟庄抬头看了她两眼,心中几番思量。www.kanshushen.com眼下只有天离火能退散黑雾,若不能开天引火,再耽搁下去, 长夜漫漫,暗境的生死轮回一定会受到影响,届时生不能生, 死不能死,一团混乱。

若想要成功引来天离火, 只有赤魅可行。然而传闻火神兽之王赤魅,一向心高气傲,她既然选定了小九,短时间内是说服不了的,难道真的无计可施?

沈孟庄显然有些急躁, 眉头紧锁, 盯着地面一声不吭,只觉得心乱如麻。今日之事未曾料到, 也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明明从一开始, 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无法完全预料,然而每次,一次又一次, 只要和陆清远沾上点关系的事情,都能让他心烦意乱,愈发如此。

正当他左思右想心烦的时候, 突然感觉袖子被谁扯了扯,转头看过去,只见陆清远拉着他的袖子,看着他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开口说道:“师兄,你不要为难,我没关系的。”

“你不要说了,这事听我的。”

沈孟庄立刻否决了陆清远的回答,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让他再想想。

陆清远见他眉头深蹙,脸上的神情也不复平日里的淡雅温和,往日站在云山之巅,令众人仰望的师兄,此刻却好似跌落泥尘,光芒散去,桃花零落。

陆清远轻声笑了笑,扯着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说道:“师兄,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沈孟庄抬头与他对视,眼中的为难和无计可施皆被他看在眼里。形影不离的岁月里,只消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想瞒也瞒不住。

陆清远攥紧他的袖子,看着他,嘴角含笑,是少年人风华正茂的模样,眼波因眼前人潋滟深情如许。

两人相视顷刻,陆清远拉袖子的手,悄悄地从衣袖里钻进去,握紧沈孟庄的手腕,冰凉的触感仿佛一根银针扎进皮肤,沈孟庄的身体不禁抖了一下。

陆清远紧紧握着他的手腕,舍不得松开,看着他好像一个撒娇的小孩,轻声道:“师兄,我很小气,我才不是为了救暗境,救苍生。他们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为了你,你就当我是哄你高兴吧。”

沈孟庄迎着他的目光,认真地看着他,此刻满腹心思却无话可说。

陆清远摸着他手腕的手,指腹在轻轻摩挲,动作轻柔,眼中柔情流转,仿佛在凝视着他此生至宝,道:

“我为你在所不辞。”

“我的一切一切,所作所为,生生死死,都只为你。”

沈孟庄心头突然像被重重捶了一拳,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堵在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清远看着他神情凝重,无话可说,蓦然松开握紧的手腕,后退一步,看着他咧嘴笑。仿佛仍是日光下心性纯良的少年,没心没肺道:“时辰到了,师兄是否要留下来喝杯喜酒?”

未等沈孟庄回答,陆清远看向座上的赤魅,说道:“赤王,我们是不是该去准备准备了?”

赤魅微微欠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陆清远跟在她身后,从侧门进了内殿。

沈孟庄看着徐徐离开,已经消失不见的两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叶蓁蓁走上来晃了晃他的胳膊,委屈道:“师兄,真的要让清远与她成亲吗?我们能不能想个别的法子?”

周不凡却仿佛终于松了一口气,幸灾乐祸地走过来,拉开叶蓁蓁,一副深明大义审时夺度的样子,说道:“蓁蓁呐,师兄跟你说,现在不是我们强迫他要与赤王成亲,是那小子自愿牺牲。你想想,一来,舍弃一个陆清远能保暗境苍生,绝对不亏,弃车保帅、舍小保大的道理你肯定明白。二来,这赤王虽然强势蛮横不讲理了一点,但是模样还算可以,地位权势也有,陆清远摊上这门亲事,也不亏,做王的男人,威风着呢。”

叶蓁蓁白了他一眼,回嘴道:“要做你怎么不做?师兄若是能讨得赤王欢心,别说王的男人,说不定王都能让你做。”

周不凡一副儿大不由娘的模样,痛心疾首地扶额叹道:“蓁蓁你变了,你居然这么说你亲爱的师兄,师兄心痛啊!”

沈孟庄并未理睬身旁二人的你言我语,眼见陆清远跟着别的外人离开,心中很不爽滋味,明明他一直都是跟在自己身后的。

眼下只能问系统了——

【沈孟庄:系统,除了双修,可还有其他疗伤的办法?】

【系统:宿主请稍等,系统正在查询…有了,经数据记载,书中有灵芝一药,可治百病,或许可以试试。】

【沈孟庄: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灵芝,在哪?】

【系统:南迷雪山,只此一株。】

【沈孟庄:你赶紧将具体位置和灵芝模样告诉我。】

沈孟庄一面和系统交谈,一面心急如焚地离开大殿,赶往那所谓的南迷雪山。周不凡正哄着叶蓁蓁,却见他急匆匆地离去,忙在身后大喊道:“师兄你去哪啊?马上就要喝喜酒了,你别急着走啊!”

众人正欲追上去,突然走上来几位仆人将他们带入酒宴,三个人茫然地跟着他们往另一边走去。

此事,南乐峰上,听完了古梁的老故事,士白缓缓从阁中走出来,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翠玉扳指。

阁楼外,黑雾浓重,小径上只有星星烛火。既然人家有心邀请,不如欣然应约,赏花去吧。

安虚峰下,烽烟镇人头攒动,众人皆举着火把来往穿梭。

自百年前那场大火焚烧了他们的家园后,余下几十人幸得素陶所救,还在安虚峰下寻了一块落脚之地让他们安生。

老实说,当年素陶还不太乐意让他们继续待在安虚峰下,若不是轩丘的事,也不至于害他们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只是轩丘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和忏悔,好说歹说,才终于让素陶同意他们继续生活在安虚峰脚下。

这些年来,他们受安虚峰庇佑,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苍玄派的四峰,唯有安虚峰脚下土地肥沃养人,其他峰下都不适合百姓居住,这正是有这个缘故在,素陶才勉强答应了。

离开南乐峰后,士白四处游走,从安虚峰上下来,在街道上慢悠悠走着。身着一身常服,容貌与四十不惑的富家子弟一般无二。世人瞧来,只当是外地富商云游到此,赏景玩乐而已。

士白一路走着瞧着,黑暗里看着沿街举着灯笼叫卖的摊贩,望着湖中摸黑捕鱼的渔夫,心中不免有些雀跃,倒不是看见世人即使经受挫折仍为生计奔波,而是因为有些惋惜。

惋惜他们如此执着坚持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付之一炬。

想着想着,士白嘴角骤然扬起一抹轻笑,昏暗中,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隐隐闪着绿光。扳指的主人,一步一步朝着更黑处走去。

本是再平淡不过的一天,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叫,随后听人高呼道:“走水了!不好了快来人!走水了,快跑!”

本来还平静的众人一听到这个消息,纷纷逃窜,却没有一个人救火,不是不救是不敢,也知道救不了。当年一场大火不管如何都扑不灭,被大火焚烧的阴影,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一代又一代。是而烽烟镇的人对火格外惧怕,对有关火的东西皆敬而远之。所有与火有关的名,都用其他字代替。

如今听闻走水,众人想都没想,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仓皇失措地逃跑。慌乱的人群中,唯有士白,惬意地站在柳树下,望着小镇东边,肆意燃烧的火舌,沿着安虚峰的山路势不可挡,一路向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格外触目惊心。

熊熊火焰肆无忌惮地横扫脚下,从东面的房屋开始,紧追着众人逃窜的脚步。镇上的百姓纷纷向西跑,然而在街道的尽头,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像是一面无形的玻璃立在他们面前,根本穿不过去。

放弃西边的路,众人迅速奔向南边,冲向北边,然而俱是如此。逃不掉啊,有路不能走,四面八方,仿佛被困在一个无形的透明的玻璃盒里。

火海如巨浪,将脚下的众生卷进焚灭的漩涡里,像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众人嘶声力竭地惊呼,妇人哀嚎,幼儿啼哭,野狗狂吠。曳屋许许声,呼呼风声,所有被困在玻璃盒里的人,还是被火海吞噬,浑身燃烧着大火,在地上打滚,或跳进深湖,然而最终还是化为一缕灰烬,和脚下焦土。

安虚峰上,轩丘正在书房内挑灯夜读,余光忽而瞥见天边的火光,询问弟子发生何事,众人也只摇摇头一概不知。

与此同时,余凌峰上,素陶才刚结束闭关,从洞穴内出来,同样看见天边的红光,算着位置,正是安虚峰下的烽烟镇。来不及多想,便独自御剑前往峰脚下,心中隐隐有某种不好的预感,只希望不要往事重演才好。

轩丘匆忙赶来之时,烽烟镇已经是一片废墟,街道上没有人影,长桥上没有人影,柳树下也没有人影。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脚边残留的未烧尽的尸体宣告着方才上演的惨绝好戏。

立在原地的人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突然一道青影落在眼前,等看清来人后,正欲张口说话,却突然迎面扇过来一个响亮的耳光。

素陶瞪着他,嘴角却挂着讥讽的笑,指着地上,道:“这次,你又要如何解释?”

是在今日之事,又仿佛是在问昔年之事。

轩丘神情严肃,并未急于辩解,只死死盯着脚下残留的手指,道:“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便拉着素陶一同回了安虚峰。传来今日值夜的弟子,询问起火之事。

然而那名弟子却一问三不知,只说一切如常,并无异样。轩丘吩咐下去后,众弟子很快便查明火势是从东边小竹林烧下去的,至于起火的原因,正是不久前,因魔物攻上安虚峰,轩丘命人设下的烈焰阵。竹林旁有魔物的痕迹,应当是烈焰阵感应到魔物来犯,遂起了火。

素陶听完弟子的解释,看着轩丘冷笑道:“这次,又是无心之失?”

轩丘百口莫辩,无言以对。设阵是为对付魔物,并非存心,开阵也是为对付魔物,并未曾想到会伤及无辜。然而这种种无意加起来,便显得刻意,巧合多了,也就不巧了。

素陶看着他并不打算辩解,也没有心怀愧疚的意思,心中的怒气愈发强烈。昔年烽烟镇突然遭遇大火的原因,不管她如何问,他就是绝口不提,念及多年情意她只好作罢。然而如今又是同样的情况,他还是不打算说,即使有难言之隐,即使有天大的苦衷,他仍是不说。

素陶不再看他,转身缓缓离去,并未留下只字片语。

一晃百年,他藏着的心事太多太多,多到她数不过来,也不想数。她念着两人的情意忍着包容着,原来时至今日,她在他眼里,仍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一个即使自己被冤枉,受了委屈也不愿将苦衷告诉她的外人。

一场大火,烧起了四个人心中的往事。世间纷纷扰扰,谁都不得安宁。

正在此时,沈孟庄一路紧赶慢赶,来到南迷雪山。白雪茫茫,只觉眼睛要被刺瞎。沈孟庄用袖子护着眼睛,艰难地往前走,寒风刮在脸上,像利刃狠狠割着皮肉。

一步一艰难,此刻算是知道了逆风而行是什么意思,也深刻地明白了逆风而行的滋味,果然不想再尝第二遍。

山腰上,一株擎天的黑草,宛如参天的大树,足足要二十个人才能完全抱得住躯干。浑身漆黑,像要把人吸进去,再也出不来。

如系统所言,这应当就是守护灵芝的神武草,只要能割开神武草就能取到藏着里面的灵芝。

沈孟庄御剑上前踩在神武草的根部,借力挥剑往上。一片一片的叶子疯狂甩着,像一只章鱼,挥着它的触角向他狠狠扫过来。

见状,随即挥着剑从叶片间穿过去,将剑深深刺进叶身,沿着叶身环绕着飞了一圈,剑刃割着叶身哗啦啦地作响。一片叶子就这样被砍了下来,倒在地上,扬起一阵漫天的灰尘,叶身被割断的刀口处翻涌着冒出一阵浓浓的青烟,包围着沈孟庄,像妖精一样缠着他,简直完全看不清前方的情况,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青烟和尘土。

突然,一根叶子捅破青烟从身后迅速袭来,沈孟庄向前一跃,转过身扬起剑。神武草所有的触角全部冲过来,像有无数只手狠狠地抓过来,沈孟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脚尖点在神武草最外围的一片叶子上,纵身上前围着神武草旋转着迅猛而下,剑刃高速割着叶身,“哗啦啦哗啦啦”仿佛要擦除火花。

从上至下,沈孟庄稳稳地落在地上,不出三秒,身后的神武草轰然倒下,碎成无数大大小小的碎块,堆成一座小山。

顺利拿到灵芝后,沈孟庄一口气都未曾歇,便急忙赶回去,心里急切地想着千万不要错过时辰才好。

一路上都憋着一口气,沈孟庄带着满身灰尘,径直奔向内殿。赤魅正坐在案桌前百无聊赖地看着奏折,下人来报说沈孟庄求见,便随意挥挥手,示意带上来。

沈孟庄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向赤魅拱手一礼,随即开门见山道:“赤王想疗伤可以不必用双修之法,沈某听闻南迷雪山的千年灵芝可治百病,亦能恢复功体。若赤王觉得可行,沈某当尽全力寻来,为赤王疗伤。”

沈孟庄一时心急,直接将双修二字说了出来。臊得眼前赤魅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好咽了下口水,应声道:“沈仙师果然心系苍生,若这个法子行得通,本座并未二话。只是灵芝难得,沈仙师可有把握,若耽误了时辰本座可不负责。”

见赤魅松口,沈孟庄忙掏出早就备好的灵芝,将它放在桌上,道:“灵芝早已备好,请赤王将他还给我。”

赤魅拿起眼前还沾着血迹的灵芝,好奇地赏玩,仿佛一个小姑娘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鲜玩意儿。千年灵芝具有奇效,她幼时常听母亲提起,只是宝物难得,族里没多少人见过。今日大开眼界,若不是有外人在场,她当真想直接拿起来咬一口,尝尝传说中的灵药到底是何滋味。

沈孟庄见她满腹心思都在灵芝上,正欲开口再问。赤魅余光瞥了他一眼,目光仍继续盯着灵芝,抬手随意指了指侧门,道:“他在里面。”

沈孟庄稽首,抬脚正欲离开,赤魅却忽然仰头看着他问道:“灵芝难得,沈仙师是不是费了一番功夫?”

沈孟庄只点点头,并未回答,正欲再走。

赤魅又问道:“他是什么人,沈仙师居然如此重视?明明让他和本座成亲比千里迢迢寻灵芝要省事得多,为何你要舍近求远?他是很厉害的人吗?”

沈孟庄并未想到赤魅会如此直接地问他这种问题,立在原地愣了两秒,随后低头轻笑了一声,道:“他是很厉害的人。”

赤魅高傲地冷笑了一声,目前来看,他有多厉害她还真看不出来。但是其他的事她也不瞎,光是看见灵芝上的血迹,还有沈孟庄方才伸过来被割破的衣袖,明白人都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他。

握着手里的灵芝,赤魅仰着头看他,道:“他有多厉害本座不知,本座只知道你很在乎他,他是你什么人?”

如此直白的问题,令沈孟庄心头一击,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陆清远于沈孟庄而言到底是什么人?

读者与主角?显然不是了。

师兄与师弟?好像比这种感情更深一点吧。

亲人或者家人?应当没有这种羁绊。

除此种种,人世间能够摆在明面上的身份和关系,只剩下…爱人…

是吗?好像还不是吧,怎么可能是呢。

沈孟庄不禁苦笑一声,形影相伴的这诸多日子,竟然都不知道自己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和感情。不过世间情意本就剪不断理还乱,除去亲情爱情友情,还有许许多多无法言明,难以诉说的感情,七情六欲在上,哪有这么简单就能搞得清楚的。

所以非要说的话,自己和他的感情,应当就属于那一堆不好说的感情里吧,应当是的。

烦躁的情绪终于找了个出口,沈孟庄背对着赤魅,只留下模糊的一句解释,便匆忙离去。

还能是什么人呢,他只能说,是很重要的人。

寝殿里,陆清远站在窗边看着眼前燃烧的红烛,目光深幽,如同窗外阴翳的黑夜。脖间的死印在昏暗的烛光下隐隐发光,仿佛在欢呼雀跃永无尽头的长夜。

陆清远拿起妆台上的一支金钗,心中暗暗想着白日的场景,眼中映着死印的血光。

他会来找我吗?如果他不来找我,那我就杀了她,然后回去找他。

反正,无论如何,我是要永远跟在他身边的。

仿佛找到一个特别好的办法,陆清远捏着金钗,嘴角扬起一抹得意且阴沉的冷笑,缓缓道:“出尔反尔?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真的是很难听的词啊,该怎么办呢?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门外的丫鬟推门而入,端着凤冠霞帔,低着头小碎步上前。

陆清远眼神一暗,手指一发力,将金钗插|进红烛中,弱光熄灭。

匆匆赶往寝殿,沈孟庄站在朱门外,看着门上贴着“囍”字,匾额上挂着红巾,里面烛光摇曳,自己站在外面,蓦然有种新婚之夜,新郎好不容易摆脱众人,从酒杯里逃出来,急不可耐地来到洞房外,只想与新娘子共度良宵的错觉。

方才一路的焦躁和烦闷,此刻看着这番景象,沈孟庄突然觉得心情大好,伸手欲敲门,然而转念一想,便径直推门而入。

殿内红烛罗帐,暗香浮动,桌上摆着桂圆红枣,四处贴着大红的“囍”字,红巾垂落,轻纱迤地。

沈孟庄缓缓走近,只见床边坐着的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盖着红盖头,身着吉服,身形孱弱,倒真有几分新嫁娘的模样。

看着陆清远此番模样,沈孟庄不禁生出一丝坏心思想捉弄他,负手而立,站在他身前,故意压低嗓子,问道:“新娘子要嫁给谁啊?”

陆清远闻声以为是一位中年男子,心道为何不是赤王前来,疑惑之余,仍如实答道:“嫁给赤王。”

声音似有几分委屈,几分娇弱,几分哭腔,尾音还上扬着发了颤,听着格外惹人怜爱。

然而愈是软娇我见犹怜的样子,沈孟庄那点坏心思便发作得愈厉害,愈想狠狠欺负他,欺负过头了再抱在怀里哄着。

随即继续问道:“不嫁行不行啊?”

陆清远轻轻摇了摇头,双手搭在膝头紧握着,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不嫁的话,师兄就不能拿到天离火了。”

“不拿就不拿,何必勉强自己嫁给别人,我看你应该是不乐意的吧。”

陆清远再次摇头,抠着手指,轻声道:“不是的,拿不到火师兄会失望的,我不想他难过。只要师兄能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

似是觉得身前的人不相信,说完复又加了两句。

“真的,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一字一句,沈孟庄听在耳里,只觉得心头仿佛被细细密密地银针扎着,不是滋味。

“那……”

看着眼前的人,他伸出手将他扶起来,待人站稳,仔细盯着他,恢复真实的声音,道:

“那嫁给我呢?”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陆清远心头一震,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浑身都僵了没有知觉。

沈孟庄抬手,轻轻地、缓缓地掀起他的红盖头,露出一张胭红的樱口,微微张着,吐着急促的气息。再往上,是秀挺的鼻梁,如甘泉般清澈的鹿眼,含着点点泪光,在烛光下含情脉脉,楚楚可怜。白玉般的脸颊上扫了点胭脂,映着妩媚的嫣红。眉间贴着花黄,朱唇微点,眉黛青染,耳垂夹着宝石耳坠,墨黑发丝绾了一个发髻,插|着凤凰金步摇。

凤冠霞帔,胸前绣着鸳鸯石榴图案,颈上带着金项圈嵌着红宝石,纤腰楚楚,盈盈一握。一分一毫,尽是让人失魂的娇美。

沈孟庄只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呼吸也跟着停歇了。悬在半空的手也忘了动作,整个人只出神地看着陆清远。而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覆上他的脸颊。

洞房花烛,佳人在侧,良辰美景。

倒真是让人想将他娶回去,好好护着,好好疼着,要疼一辈子。

陆清远看着眼前蓦然出现的沈孟庄,忽然鼻子一酸,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攥紧他后背的衣服,嘟囔道:“师兄,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沈孟庄环抱住他,下巴贴着他额头,轻轻蹭着,手掌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傻子,又不是生离死别,怎么见不到。”

陆清远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带着哭腔说道:“你真的来找我了,我以为你会不要我。”

沈孟庄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我养你这么大,自然要寻个好价钱才能卖出去。区区天离火而已,这个买卖太亏了。”

陆清远笑出声,在他怀里蹭了蹭,索取他身上的温暖。

沈孟庄低着头,附耳轻声道:“跟我走吗?”

“嗯…”

“跟你走。”

永远都跟你走。

沈孟庄扔下手里的红盖头,向陆清远伸出手。

陆清远见状,伸出手放在他掌心,两人相视一笑。随后沈孟庄牵着他,一路小跑着离开此地,明明不用这么着急,但是却一刻都不愿多待。

陆清远取下头上的凤冠步摇扔在身后,青丝垂散,随风而舞。跟在沈孟庄身后步履匆匆地跑着,真有那么几分,大婚之夜,新娘子跟着情人私奔的错觉。

两日后,赤魅伤好,开天引来天离火。大火焚烧,黑雾消退,魔物死伤惨重。暗傀与长邪见状,只能领兵暂退。

献祭的计划失败,此路不通,该如何解除封亡禁印又是一个难题。

正当暗傀无计可施,满面愁容之时,石壁上,士白的身影渐渐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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