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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明月几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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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她,渐渐明白了树灵为何会对百姓奉献至此。

曾在她看来,是愚蠢的,不值得的,可对树灵而言,他从天地之初,就看着这些百姓的始祖从生到亡,世代更替,他们是否也曾了给了他照料,给了他帮助?

就好像是他留不住的亲人一样,百年、几十年、甚至是十几年或只有短短几年,他们就会脆弱的死去。

他没办法阻拦生命的轮回,只能竭尽自己所能的挽留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生命里多停留那么一些。

下次再见时,就认不出故人了啊。

就像此时此刻,倘若爹爹轮回到她的面前,她也只能与之擦肩而过,爹爹也不会再记得,她是他曾经那样疼爱的女儿。

若真的靠六界生灵的神魂复活他,他应该也不会再原谅她了。

霜序晚长叹一声,去从书院里买了三炷香,插在了供奉长风帝君的香炉里,悄然与往事释怀。

重来一世的魔头决心回头是岸,等将小望月养得再大一点点,就将小望月送进流华派,自此隐姓埋名的潇洒天地间。

有银子,有美貌,有能力,日子不要太舒服。

打打杀杀不好,不好。

霜序晚抻了个懒腰,将孙志高的那一缕神魂把玩在掌中,最后看了一眼长风帝君的雕像,便将那缕神魂沉进了井中。

说归说,做归做,两码事。

她哼着小调回到回春堂。

掌柜的凑过来,道:“你去送小望月,没来得及去看吧?孙家那个才进门的媳妇沈氏,被孙志高那个畜生打小产了!孙家一晚上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她今早便爬到了衙门前,敲了鸣冤鼓状告他们孙家,衙门快被孙家的烂摊子烦死了,当场判离。沈氏解脱了!”

“好事好事,孙志高不是良人。”霜序晚连连点头。

掌柜的嘴巴一撇:“何止不是良人呢,孙家就是狼窝,不过我看孙志高是真的疯了,今天衙门要他画押,他疯疯癫癫的,一直念叨长风帝君,嘴巴里往外滴口水,特别解气。”

“许是长风帝君真的显灵了吧,不愧是救苦救难的长风帝君,魂归天地仍记挂百姓。”霜序晚话中有话,意味深长,明摆着是揶揄长风帝君,只是掌柜的不知其中内情,自然听不出她的揶揄。

夜里,孙家传来一声悲嚎,掌柜的披着外衣,鞋都没来得及穿好,便敲响了霜家的门,喊她出来瞧。

霜序晚倚在门上,有些无趣地打了个漫长的哈欠。

小望月倒是好奇地探头探脑,却被掌柜的挥手赶了回去:“小孩子家不要看。”

只是他还是瞧见了,前阵子欺辱他师傅的那个男子,湿淋淋地被放在孙家门口,似乎是淹死多时了。

街坊四邻话传话的议论着,说是孙志高从衙门出来就去了白鹤寺,一边唤着什么知错了,然后就投了井。

“啧,我就说人在做天在看吧,在咱们镇子里,有长风帝君呢,行恶要遭报的。”

霜序晚笑笑。

神一身清明,断不会对凡人出手,而是遵从万事万物自有的因果轮回。

睚眦必报的是她。

说不原谅,便是不原谅。

沈玉秀离开镇子前特来回春堂找霜序晚抓了一副药,四目相对间一切都在不言中。

霜序晚从药柜里取了一粒小巧的黑色种子,轻轻放在沈玉秀的掌心,温声道:“这是凌霄花,从泥里努力向上攀岩,坚韧而热烈,来到至高处,迎着骄阳,肆意而灿烂。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来,沈姑娘路还长,珍重。”

沈玉秀愣了一下,唇边绽开了久违的笑意:“没想到,我还可以被唤作沈姑娘。”

而不是沈氏。

她眼睫犹如蝴蝶翅膀般扑闪了一下,将种子收进荷包,轻轻道了声:“多谢。”

于是她便坐在爹爹的小驴车上,摇摇晃晃地,笑着离开了镇子。

今年的中秋节与往年不同,自爹爹死后霜序晚一人连带着那些节日一并忘了,而今年却是与小望月和掌柜的一起在回春堂过。

掌柜的会做月团,如今有钱了也格外大方些,和好面还揪了一小块给小望月玩。

小望月也不浪费,而是学着掌柜的去包月团,竟做得有模有样。

霜序晚不行,她能把红肠和米放在一起焖熟,能做出一道小葱拌豆腐,能烙个饼子,蒸个馒头,这就已经是她厨艺的全部。

于是三人一同包下来,她做的居然还不如小望月。

掌柜的白了她一眼,揪了块面团塞她手里,赶道:“行了行了,别帮倒忙了,小孩子不会做一边儿玩去。”

“我?小孩子?”霜序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被赶去一边玩的是她不是小望月啊!

“你瞧你包的,我跟你说,你要是坚持做,那你自己做多少自己吃多少,可没人吃你这露馅的月团。”掌柜话语中止不住的嫌弃。

霜序晚数了数,她总共包了五个:“那,那还是算了。”

撑死她也吃不完五个月团啊!晚上她还想吃大口的肉,喝大口的酒呢!

掌柜的一边摇头一边叹:“唉,没出息啊没出息。”

霜序晚认命地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准备‘一边玩去’。

小望月扯住了她的袖角,一双眼睛黝黑发亮:“师傅,我做的,给你吃,你做的,我吃!”

“哟!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徒弟。”掌柜的抬头看向小望月,打趣道:“你就宠你师傅吧。”

谁知霜序晚小望月是一个不知道害臊,一个愿打愿挨。

霜序晚捏了一把小望月的脸蛋,厚脸皮的同意了:“好啊!那我再包两个!”

到底谁才是喜欢玩面团的四岁幼童?掌柜的深表怀疑。

小望月欢喜地晃着小腿,一点不在意一会儿要吃多少个皮馅混做一团的月团,点头应了声:“嗯!”

霜序晚同小望月是不知客气的,当即又乱造了两个奇形怪状的月团,抹得满脸面粉。

“望月,你看这个像不像你?”

“我?”

“是啊,这个月团呢,圆圆的,像你的小脸,我用芝麻馅在上面摁了两个小球,就是你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我再给你捏条眉毛…,嗯,怎么有点歪扭七八的,像两条蚯蚓。”

“唔,望月脸上爬蚯蚓了!”小望月配合地捂住自己的的眉毛,望着霜序晚咯咯直笑。

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掌柜的将做好的月团端进厨房,把两人一块赶了出去:“就等吃吧。你俩就不是做饭的料!”

霜序晚便揣足了银钱,带小望月去街上买了两斤卤肉,又打了两瓶桂花酿。

桂花酿甜滋滋的,入口不觉得酒气重,后劲却大。

吃饭时霜序晚故意逗他,给他也倒了一小口。

小望月没喝过酒,便像喝水一般端起来就吨了下去。

“好酒量!”掌柜的赞道。

霜序晚盯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也不脸红,也不冒汗,想着甜酒大抵是没关系的,就又给他倒了一口。

结果饭吃了一半,酒劲儿上来了,顺着脖子爬上脸颊,就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去。

掌柜见状:“白夸了。”

霜序晚赶紧把他杯子里剩下的小半口拿走,去厨房给他兑了小杯蜂蜜水。

小望月醉迷糊了,不肯自己喝,非要就着她的手才喝。霜序晚便将他捞进怀里,哄着他小口小口地灌蜂蜜水。

“刚才喝酒都没这么麻烦,他抬手就喝,豪迈的不得了呢。”

“小孩子嘛,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霜序晚与掌柜两人一言一句聊着,突然掌柜的一拍大腿:“不对!这小子现在醉了,你做的那些破烂月团谁吃?!”

闻言,霜序晚脸色大变,死道友不死贫道,立刻就选择了卖徒弟:“他吃!他应下的,肯定是他吃!他要是不醒,就留着明天吃。”

“霜序晚,你到底还有没有个师傅样子?你好意思吗?你这小徒弟可是巴心巴肝的对你,你瞧瞧你这为师不表的,怎么能得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哎,真是好命!”掌柜的嫌弃的瞥她一眼。

霜序晚嘿嘿一笑,眼珠子咕噜一转,坏主意便来了,当即冲着掌柜张嘴便喊:“师傅!”

掌柜的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好啊你!你算计我是不是?”

“吃几个月团而已,怎么能叫算计呢,师傅,您就吃了吧!这是徒儿专门做来孝敬您的啊!”

“哼!我今天就把你逐出师门!”掌柜的气的撸起袖子,一左一右往嘴巴里塞满了月团,就着桂花酿,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往下咽:“吃了!你也来两个。”

霜序晚不再耍赖,一边嚼一边品:“其实也不难吃嘛,就是样子丑了点。”

“那是因为你师傅我拌得馅好吃!”

“是是是,师傅厉害!”

“…”

皎月之下,清辉笼罩着小小的院落,传来两大一小的欢声笑语。

小望月不耍酒疯,就是黏人的厉害,非要窝在霜序晚的怀里,趴在她颈窝处,断断续续模模糊糊背着那首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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