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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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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沼芸根本就没有理会季瑾延的话, 依旧横冲直撞地一把跳温泉里去了,溅起的水花扑湿了季瑾延一脸。www.kanshushen.com

这温泉从外面看起来似乎很小, 但只有进入了才知道, 这温泉可以容纳十余人。

温泉里温度比外面高,只是待了一会儿沈沼芸的脸就被熏的红扑扑的了。

而且沈沼芸在跳入温泉后, 还喝了好几口水。

当沈沼芸手忙脚乱地浮上水面后, 她便苦着一张脸,道:“完了完了,我把你的洗澡水喝下去了!太恶心了吧!!”

季瑾延见状, 揉了揉额头,眸底浮现出无奈,就像是九天上的神像坠落凡尘, 一瞬间便充满了人间味。

他无奈地看着沈沼芸, 嘴上道:“不是叫你站住了吗?”

“你给我闭嘴!”沈沼芸凶巴巴地道,“我没让你说话呢!你说什么说!”

季瑾延静静地看着她, 神色平静,只眉眼间带着丝缕容忍。

他好声好气地劝着沈沼芸:“乖,上去!”

沈沼芸蛮横地说:“我就不!”

并且还在说完之后,直接冲着季瑾延跑了过来。只是不知道为何, 她才刚跑几步,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前进不能。

沈沼芸:“你做了什么?!”

季瑾延:“沈沼芸,你乖点,上去!”

季瑾延就坐在离沈沼芸不远处, 青丝未冠,尽洒水中。那张俊俏的脸上,双颊苍白得犹如光洁的细瓷,隐隐泛出丝缕清冷凉薄之色。

只是又因为刚刚沐浴过,眼中似乎都带着水汽一样,看起来略有几分“娇嫩”柔弱,不像以往那般凌厉。

等等?娇什么嫩?

沈沼芸心下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觉得着季狗比像鲜花一样娇嫩?

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再看时,便见季瑾延冷着一张脸,高冷的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样,浑身散发着飘渺的气息。

心下大定,果然刚才什么的幻想都是眼花了!

但同时,沈沼芸更觉得羞耻。

恼羞成怒下,就想直接冲过去。只是她刚刚准备行动,双腿就在水下一绊,直接一个“扑通”摔水里面了。

季瑾延只见沈沼芸尖叫一声,直愣愣地摔进了水里,水面上浮现出几个泡泡,然后便风平浪静了。

他一边观察着水面,一边压制着自己体内横冲直撞的真气。

只是见水面上许久都没有动静,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

他叹了口气:“罢了,谁叫这是我欠了你的呢?”

季瑾延扫了一眼水面,目光落在方才沈沼芸摔倒的地方,缓缓地移动着脚。

那股真气趁机从丹田里跑了出来,在季瑾延的筋脉中肆意妄为。

季瑾延面上不见一丝表情,只唇角缓缓地流出了鲜红的血。

季瑾延缓缓地将唇角的血给抹去,眼眸里波澜不惊,仿佛已经对这一场面习以为常了似的。

他走到了方才沈沼芸摔倒的地方,低头一看,却只见水底石子清晰可见,而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他侧了侧头,瞧见身后水面上波纹乍起,心中一动,猛地往左边一躲。

“铮”的一声,一块石子从季瑾延脸上擦过,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季瑾延摸了摸脸,再看手指,便见指尖上有一抹淡淡的红色。

他正想转过来,却看到水面上沈沼芸冲过来的倒影,忽的一顿。只是当看清沈沼芸手中拿着的刀子时,他皱了皱眉。

沈沼芸并不知道自己的意图已经暴露了,依旧冲着季瑾延悄悄地跑过来。

就在即将碰到季瑾延的时候,沈沼芸一个跃起,高举手中刀,冲着季瑾延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季瑾延立马转身,伸手,一把抓住了沈沼芸手中刀,另一只手直接揽上了沈沼芸的腰,并且将她牢牢地夹在怀里。

沈沼芸挣扎着:“季狗比松手!”

季瑾延抓着沈沼芸拿着刀的手一用力,沈沼芸手上的刀就再也拿不稳,从手上掉落了。

季瑾延压抑着胸膛里波涛汹涌的情绪,愣愣地看着沈沼芸,那双眼睛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欣喜,带着一丝劫后余生。

他看着看着,突然笑了,道:“你总是这样喊我……”

沈沼芸根本就不知道季瑾延怎么了,突然一幅情根深种的样子,心里只觉得他这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嘴上喊道:“放手!”

季瑾延看着沈沼芸气的两腮鼓鼓,眼睛瞪的大大的,是他最熟悉的模样,心里忽的就是一疼,黑漆漆的眼珠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感情。

他一把抱住沈沼芸,抱的紧紧的,激动的全身都开始颤抖,胸膛里涌上一股呕吐感也被他给强制压下去了。

他低头,把头放在了沈沼芸的肩上,执拗地说:“我不会再放手了,这辈子都不会了!”

季瑾延太激动了,激动地抱的沈沼芸都觉得快呼吸不过来了。

沈沼芸挣扎着用另一只没有被辖制住的手,猛地对着季瑾延的胸口就是一顶。

顶的季瑾延身子踉跄了一下,沈沼芸借此机会从他怀中跑了出来。

然后对着季瑾延就是一踢。

这一脚,快、准、狠!

季瑾延表情瞬间有一丝狰狞,但是很快就被他给压下来了,只声音还带着几分强忍:“莫要胡闹……”

沈沼芸毫不客气地冲着季瑾延的脚踝就是一踢,趁着人身影不稳的时候,又飞快地一跃而起,一把扑到了季瑾延的身体上。

腿微屈,顶着季瑾延的腰,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小刀,抵在季瑾延的脸上。

季瑾延本来是可以躲过去,但是当看到沈沼芸亵衣被水打湿后,紧贴着身子,露出曼妙的身姿的时候,他眼神立马飘忽了起来,不敢再看。

就是这么一失神,他就被沈沼芸给压在了身下。

感受着脸上冰凉刺骨的触感,再看沈沼芸恶狠狠的眼神,他心里猛地一跳,问道:“你要杀我?”

沈沼芸动了动手上的刀:“你这不是废话吗?”

季瑾延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我知道你恨我入骨,可……”

季瑾延看着沈沼芸,动了动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沈沼芸,眼神忧郁悲伤缠绵。

沈沼芸看到这眼神,恨的牙痒痒:“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爱我呢!”

话落,她又贴着季瑾延的耳朵道:“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给挖下来!”

季瑾延闻到了空气中的那股淡淡的酒味,眼神一变:“你喝酒了?!”

沈沼芸不耐地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跟谁一起喝的?”季瑾延追问。

沈沼芸被恼的烦躁地很,抵了抵手上的刀子,凶神恶煞地道:“都说了跟你没有关系!你丫的,听不懂人话是吗?!”

“跟我没有关系?”季瑾延定定的看着沈沼芸。

那眼神莫名让沈沼芸心里发毛,但是想到输人不输阵,而且现在人在自己手上有什么可怕的?

便挺了挺胸膛,道:“对!没有关系!”

季瑾延不怒反笑,也不顾脸上的刀子,一把伸手扣住了沈沼芸的后脑勺。

沈沼芸看到那刀子瞬间刺进了季瑾延的脸,害得他的脸瞬间血肉模糊,被那画面吓得就是立马收回了刀。

但也就是这短短几秒的犹豫,让季瑾延占到了先机。

当那股熟悉的清雅的味道扑鼻而来时,沈沼芸才意识到季瑾延到底想干什么。

她挣扎着,却发现季瑾延力气大的很,把自己压制的死死的。

当那软绵绵的东西钻进自己的口里的时候,沈沼芸愣住了,紧接着就是剧烈地反抗。

沈沼芸摸着手中的刀,眼睛一眯,用力地往季瑾延的胸膛处送了过去。

“刺”的一声,刀尖刺破衣服的细碎声音传来。

沈沼芸看到季瑾延眼中的不敢置信和受伤,拼了命地一推,冷冷地看着他,道:“这有什么?疼吗?我看一点都不疼呢……”

她狠狠地擦了擦嘴,还呸了好几声,大笑了起来:“这还是轻轻的一刀……”

“比起当初你给我的一刀……”沈沼芸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做了一个“碰”的动作,“这简直是轻轻地一碰!”

“你给我的,我都会还给你!”

不论是绝望还是悲痛,我都会一点一点地全都还给你!

季瑾延捂着胸口,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全都沾上了鲜红色的血。他的嘴唇也变得惨白惨白,眉眼间浮现出一股黑气。

等到他再抬头的时候,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可惜沈沼芸并没有发现,因为她此时正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这其实并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其实准确地说来,第一次的吻似乎还是她自己先主动的。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变成了季瑾延主动了。

当时他真的很温柔,让沈沼芸有种被呵护的感觉。让她产生了一种他也很在乎她,也很喜欢她的感觉……

只可惜……一切都是假的……

所以当季瑾延亲她的那一刻,她打从心底眼里厌恶这个吻!

沈沼芸正想着,便忽然觉得周身一冷,猛地回过神来,便见方才才被自己捅了一刀的人,此时正环着自己的腰,双眼猩红,眼神执拗。

沈沼芸心尖一颤,直觉季瑾延这副样子完全不对!

季瑾延也看出来沈沼芸眼中的警惕,却也不恼,勾唇一笑,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画风扑面而来。

如果说平日里的季瑾延是雪山上最洁白无暇的那一抹雪,那如今在沈沼芸面前的则是开在地狱里的罂粟之花。

很美,却透着浓浓危险感。

“只要你开心,别说是往我胸口上捅上一刀了。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季瑾延认真的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显得格外的轻浮。

他的手在沈沼芸的唇上摩挲着。

沈沼芸皱了皱眉,不耐烦地一把将他的手给拍开了。

季瑾延也不恼,眼神深情地看着她,嘴上挂着宠溺的笑。

沈沼芸看着这样的季瑾延,心下一沉。

她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无论从哪里看都透着一股神经病的感觉。

沈沼芸心下警惕,但嘴上依旧不依不挠:“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给自己捅上一刀,死了最……”

“你干嘛?!”

沈沼芸惊恐地看着又往自己身上捅了一刀的季瑾延,眼里闪过不可思议。

季瑾延面露不解:“不是你要我捅的吗?”

他似乎是有点委屈,嘴角都下垂了,可怜巴巴的样子。

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你是想让我死吗?”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啊……”

“我好不容易才能跑出来的。我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你的……”

“我还得保护你呢……所以我能不能不死啊?”

季瑾延委屈巴巴地看着沈沼芸,就仿佛只要沈沼芸说一句“你马上给我死”,他就真的会死一样。

沈沼芸直觉这样的季瑾延很不对劲,想把人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气的直接喊道:“松手!”

季瑾延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但就是不撒手。

他说:“你亲亲我,我就……”

“亲你个大头鬼!”

沈沼芸气的直接给季瑾延踹了一脚,正中目标的那种,疼的季瑾延立马就撒开了手。

虽然这里是修真界,但是这东西坏了能不能治好,沈沼芸表示她也不是很懂。

不过好在季瑾延缓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然后又用那种委屈巴巴地眼神看着沈沼芸:“你刚刚都亲他了!”

“谁?你说谁?”

“哼哼!”季瑾延哼了两句,却没有再说了。

而沈沼芸觉得可能是自己醉的太厉害了,所以才会看到季瑾延这一系列毁人设的样子。

“你之前跟谁喝酒了?”

沈沼芸:这件事是过不去了是不?

沈沼芸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敢问你是何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拿什么资格来管我?”

“我……我不是你的……未婚夫吗?”季瑾延眼神飘忽,吞吞吐吐道。

“你说什么?”

沈沼芸立马变了脸色,脸上铁青一片,眼中情绪翻涌着,凌厉的视线扫向季瑾延。

季瑾延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好,立马闭上了嘴。

“呵~未婚夫?”沈沼芸说,“你配吗?”

季瑾延也知道二人之间的恩怨,但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哀求:“我们不聊这个好不好?”

“为什么不呢?”沈沼芸一直伪装的很好的面具,在这一次醉酒里面彻底地撕碎了,“因为你心虚?因为你没脸见我?还是说你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

沈沼芸又想起了,原书里季瑾延是跟他的师父在一起了。

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当真是让人羡慕的很!

只是这美好,是用书里的沈沼芸的血路铺成的!

那么现在呢?

不正是如此吗?

她用她的血路,铸就了季瑾延的成仙之路!

季瑾延见沈沼芸眼中流露的恨意,见她情绪完全失控,无奈之下,只能一掌劈下,将人给劈晕了。

抱着软绵绵的沈沼芸,季瑾延扁了扁嘴,眼神里闪烁着暗芒,执拗地说:“我就是你的未婚夫!这一辈子都是!”

“是你先让我招惹我的,所以你别想离开我!”

说完,他脸上流露出喜悦的笑容。

“大小姐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谁都不能!就连他也不能!”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沈沼芸,手在沈沼芸的头上一扫,抹去了沈沼芸关于这段时间的记忆。

“不能让他知道我出现了,不然他会生气的,以后我就没办法再出来了……”

*

当清晨第一抹阳光照耀大地的时候,沈沼芸被那刺眼的阳光给刺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着灰扑扑的床幔发了一会儿呆。

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腰酸背痛,头昏眼花的,就好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她从床上走了下来,慢悠悠地穿好鞋,然后揉了太阳穴,打了个哈欠。

走到门前,轻轻一推。

待看清外面的情况时,她迅速地走出房间,环视四周,嘀咕一声:“这是小山峰啊,我没有走错啊?”

而在一旁等着的唐珃煜和冬浔雪,见沈沼芸一脸茫然地样子,显然是记不清昨天发生的事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推辞。

唐珃煜努了努嘴,示意冬浔雪上。

冬浔雪摸了摸鼻子,眼神刚跟沈沼芸对上,就控制不住地四处飘移。

唐珃煜见冬浔雪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还一脸小羞涩的样子,不由得摸了摸头,心想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没办法,见冬浔雪紧张的不行的样子,唐珃煜只好自己上前了。

而那一边沈沼芸也回过神来了,一脸不解地看着两个大清早堵在自己门外的人:“你们这是做甚?”

“沈师姐,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唐珃煜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沈沼芸一脸莫名:“什么事?”

唐珃煜挤了挤眼,“就你昨日喝醉了酒,伤了季师兄的事啊!”

“啊???”沈沼芸愣住了。

她想起自己自从找到季瑾延,就一直想着要弄死季瑾延。所以喝醉了酒,然后嚷嚷着去弄死季瑾延这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该不会真的弄死了季瑾延来吧?

想到这,沈沼芸脑海里闪过了一些画面。

她想起自己晃晃悠悠地跑到了云仙台,还见到他沐浴的样子。然后自己傻不拉几地喊了一句“季狗比,我要杀了你!”

然后扑通一声摔进了温泉里……

然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难不成她后面醉死过去,然后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弄死了季瑾延?

这么一想,沈沼芸心中一喜。

她问道:“那仙君可还好?”

“情况不是很好。因为你那两刀,最严重的那一刀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刺破心脏了!季师兄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至于他脸上的伤,倒是好恢复。”

沈沼芸眨巴着眼,忐忑不安地问道:“他脸上还有伤?”

“是啊。”

沈沼芸这个就想不通了。

要是说她伤了季瑾延,这个还情有可原,但是伤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还嫉妒他的长相?

扯什么鬼淡!

唐珃煜贼嘻嘻地凑到沈沼芸面前,恬着脸皮问道:“师姐,我能问问你是不是跟季师兄有仇啊?不然你谁都不去找,就偏偏去找他呢?”

沈沼芸心尖一跳,斩钉截铁地道:“怎么可能?!我与季仙君素不相识,何来仇怨?”

“那你为什么偏偏去找他啊?”

“该不会是因为你暗恋季师兄不得,便因爱生恨?”唐珃煜猜测道。

不过这话真是说的沈沼芸嘴角一抽一抽的。

她扶了扶自己的脑袋,一脸无语地样子,“你想象力如此丰富,怎么不去写话本子?”

唐珃煜尴尬笑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笑得一脸憨憨:“我这不是瞎猜的吗?”

沈沼芸懒得搭理唐珃煜,直接问自己最关心的事:“那季师兄现在如何了?”

唐珃煜心有余悸地道:“幸好云湘尊者及时赶了回来,救了季师兄,不然你现在早就被押到执行堂里面去关押审问了!”

“我跟你讲!”唐珃煜一脸神秘地凑了过来,“这执行堂里面可是十八般手法都有,只要是犯了重罪的人进了里面,不死也要脱一层皮!更有甚者直接生出了心魔,这辈子与大道无缘了!”

沈沼芸点了点头。

唐珃煜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所以你要是真的很讨厌季师兄,你怎么不下阴手,偏偏要光明正大地去招人家麻烦呢?你说万一受了重伤,还要抓你去执行堂,多划不来啊!”

沈沼芸疑惑:“你不觉得我很过分吗?”

沈沼芸可是知道季瑾延在修真界的地位的,那简直是一呼百应的那种。就像现代的明星一样,粉丝多的很。

所以她搞这么一出,肯定惹了很多人不快,更甚者于是想弄死她,为季瑾延报仇吧?

可眼前这人……

唐珃煜挠了挠脖子,笑道:“虽然我很敬佩季师兄,但是谁叫你是我救命恩人呢?别说是伤了季师兄了,就算是你想要杀了他,我不是也得为你掩饰吗?”

沈沼芸听到这话,愣了愣,板着脸道:“你还是离我远点,不然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唐珃煜没有把沈沼芸的话当回事,心不在焉地喔了一声。

沈沼芸看着唐珃煜敷衍的样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真的,如果你日后想出人头地,得道成仙,就离我远点。不然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为什么呢?”一直静默不语的冬浔雪,没有错过沈沼芸眼中的那一抹悲伤,冲动地开口问道。

沈沼芸愣了一下,笑了笑,道:“因为我可是不祥之人呢。”

我可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世界的人啊……

见二人面上不解,沈沼芸也懒得回答,转身,挥了挥手,道:“你们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吧,我要去找我师父了。”

沈沼芸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楚舒然的房间,看着这简陋的门,瞥了瞥嘴,敲了敲。

结果她才刚敲,门就直接往里面倒了过去,只剩她一个人目瞪口呆。

门一塌,沈沼芸就看到了屋子里的场景。

这还是她第一次楚舒然的屋子,也是头一次发现楚舒然的癖好。

只见这屋子里面,桌子之上正摆着一个晶莹剔透,宛如用水晶制成的宫殿。

这宫殿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沈沼芸甚至能看到宫殿的布局,豪华的完全不像是楚舒然的风格。

楚舒然淡定地撇了沈沼芸,对于她眼中的惊讶视若无睹,又转头看向宫殿,嘴上道:“来了。”

楚舒然此时手指上正夹着一颗又大又黑又饱满的葡萄,专心致志地看着宫殿。

准确地说是宫殿里的某人。

见某人依旧紧关着门,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能看到房间里的情况,谁叫这宫殿是透明的呢?

见小人气鼓鼓地坐在床榻上,小手上攥着一小撮被子,见他看过了,极其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这小小的,气鼓鼓地样子,逗的楚舒然勾唇一笑,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宠溺。

“怎么还在生气?”

宴晓晓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我不想跟你说话!

楚舒然眼角弯了弯,手上拿着那颗葡萄,逗趣道。

“这葡萄可是难得的很。这可是我每日每夜亲自浇的水,挖的土,除的草。你看我这手,都因为种它而粗了不少呢。”

说着,楚舒然就将自己的手给摊开,放在了宴晓晓的面前。

那白皙修长细腻的手,一个茧子都没有,光滑平整的很。

旁观着这一切的沈沼芸:这么明显的骗局,小东西要是能信了,就出鬼事了!

“唔?”宴晓晓慢吞吞地从床上走了下来,轻轻地推开了门,扒拉着楚舒然的手,把葡萄给抱在了怀里。

但因为葡萄太大,使得她的身子东摇西晃的,更是将她的身子衬的小巧玲珑。

宴晓晓抱着葡萄走进来宫殿,然后把葡萄放在了盘子上,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对着楚舒然伸出小手。

楚舒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把手伸了出去,递到了宴晓晓的面前。

宴晓晓立马拽住楚舒然的手,不过这一根手指对于她来说,全抱住还有点吃力。于是她只好艰难地爬了上去,然后贴着手指,仔细地看了看,这才慢吞吞地道:“看在你的手真的粗了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啦!”

“你下次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哦~”

“嗯。”楚舒然笑着点头。

听到宴晓晓这话,沈沼芸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视觉出现障碍了?

不然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她师父的手粗了呢?!

等这边终于腻歪完之后,沈沼芸这边无聊的都快长草了。

可她又不敢去打扰她师父,毕竟她还是有眼力的,要不是因为事情太重要了!沈沼芸自己也不愿意在这里当电灯泡。

楚舒然把已经消了气的宴晓晓托在掌心里,宠溺地笑了笑。

然而一转头,看向沈沼芸的时候脸色变变了,变得清清冷冷的,一点都不像方才那个柔声细语哄着人的人!

沈沼芸早已经习惯楚舒然在小小人面前和在别人面前的不同表情了。

此时见楚舒然冷着一副脸,也没什么反应,只道:“师父。”

楚舒然嗤笑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沈沼芸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于是她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

“这才刚入门多久?你就跟我找了个这么个□□烦?你也是挺有能耐的啊!”

沈沼芸自知其错,便低垂着头,看着脚尖,安安静静的。

不过沈沼芸这幅乖巧的模样在楚舒然眼里,就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现了。

气的楚舒然就是一眯眼。

宴晓晓坐在掌心上,用脚蹬了蹬,道:“不许凶人家!”

楚舒然瞬间破功,争宠道:“我都还没有凶她呢,你就护着她!是不是在你心里她都比我重要了?!”

宴晓晓当机立断地一把抱住楚舒然的指尖,讨好道:“舒舒是我最最重要的人啦~~”

这才给楚舒然顺好了毛。

楚舒然整理好心情,这才道:“此事为师爱莫能助。你且自个去瞧瞧季瑾延的伤势如何吧。”

沈沼芸:???

沈沼芸本来还想找楚舒然,看看他能不能帮自己渡过这一劫,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这便宜师父直接就甩锅了!!!

*

涣月峰。

安知雪冷着一张脸,站在床前,见季瑾延胸膛上若隐若现的血迹,冷笑一声:“你也是出息了。”

季瑾延坐靠在床榻上,嘴唇泛白,整个人虚弱不堪极了。

“多谢师父出手相救。”

安知雪:“我幸幸苦苦地去为你找压制心魔的东西,而你却因为儿女私情将自己伤的这般严重,你当真是好的很!”

安知雪抿着嘴,急促呼吸着,胸脯上下起伏,看起来似乎是被气狠了。

她能不气吗?自己百般呵护的人,被人伤成这般模样!

要不是她回来的够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你明知道自己心魔近日活跃的很,不静心去压制也就罢了,偏偏还让自己重伤,你这不是给心魔占据你身体的机会吗?!”

“我自有分寸。”

“你自有分寸?”安知雪挑了挑眉,转身手扶上了窗柩上,从手掌心里开始薄冰蔓延,不一会儿一层薄薄的冰就覆盖了一整个窗户。

她收了收手指,那一层薄冰瞬间炸裂破碎,连着这个窗户都跟着碎成了渣。

“你所有的分寸都是为了某人而定的吧?”

安知雪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嫉妒,熊熊燃烧的嫉妒之火蚕食着她的心。她的双眸里都闪烁着一小撮火焰。

她想不通,明明前世他们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

为何如今却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更甚至于在季瑾延的心里,她的形象崩塌的一点都不剩!

看着季瑾延苍白的脸色,安知雪心里的那一点点心疼,慢慢地变成了恨意。

“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了。此沈沼芸非彼沈沼芸!可你不听,依旧选择一意孤行!”

“你究竟还要践踏我的心意到什么时候!”

安知雪红着眼,冲着季瑾延喊道。

季瑾延:“师父,你知道我心有所属,你便就不应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的。”

听到季瑾延的话,安知雪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对,你心有所属。”

“只是你的喜欢太廉价了,所以你才舍得杀死你爱的人。”安知雪刻薄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心是不是冷的?朝夕相对的情谊,终究还是比不过你内心的欲望!”

“你也不用跟我说什么,那并非是你的本意!不是你的本意是什么?难不成还是天意使然吗?!”

季瑾延静静地看着安知雪失控的样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什么不直接了当的拒绝你。所以现在至此,一切都是我该受的。”

安知雪看到了季瑾延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倒映的自己,三分癫狂七分狼狈,神色一愣,心中有几分不敢置信。

她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幅面目全非的样子了呢?

安知雪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她讨厌了许久的人。

那个人偷了她该有的幸福,霸占了原本属于她的人。

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豁然开朗。

若有人敢挡我的路,我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人杀人!

该是我的,便是我的。

若有人敢来抢,我便让她碎尸万段!

安知雪瞥了一眼榻上的季瑾延,唇角勾了勾,眼眸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季瑾延只觉背后一凉,猛地抬头,“师父?”

安知雪笑了笑:“我知道她于你意义重大,既然如此也就罢了。只是你该知道假的永远都是假的,永远也不可能成真。”

“你对她这般优待,她若是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该如何?要知道你终究喜欢的都不是她……”

“最后说不定她还要说你是负心汉。”

季瑾延直觉此时的安知雪态度不对,可是要是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又说不出。

要知道安知雪可是一直很排斥沈沼芸的存在的。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怎么可能会像如今这般和声细语地跟自己交谈?

安知雪见季瑾延不说话,便道:“算了,这是你的事。为师以后不会再管了,只是这次的事,为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也莫要多说,懂吗?”

季瑾延慌张地问道:“师父你想做什么?”

安知雪笑笑:“瞧你这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我是要去杀人呢。”

“最好不要是那样!”

安知雪见季瑾延眼中的凌厉之色,心中一疼,心里阴暗的想法越来越多。

从来她想要的东西都是自己抢过来的,而这次不过是比以往难度大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安知雪看着自己的手指,摩挲了一下。

季瑾延犹觉得不放心,开口道:“此事与她并无关系。”

安知雪挑眉,似乎是在等季瑾延的解释。

季瑾延:“你也知以我的修为,她要伤我难上加难的。”

“所以呢?”安知雪冲着季瑾延的伤口,抬了抬下巴,“你不要跟我说你胸口处的两道伤疤都是你自己弄的。”

季瑾延当机立断地点了点头:“是。”

“那你是不想活了,所以才往自己的心口上插刀子?你知不知道,有一刀差点就刺破你的心了。差一点点,你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季瑾延开口,似乎还想解释什么,却不安知雪给打断了。

“行了,你消停点吧。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的。”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会自杀的人,毕竟当初那么苦的日子你都熬过来,现在你跟我说你想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安知雪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眼中翻涌着万千情绪,心底那被她关着的猛兽,蠢蠢欲动着。

季瑾延垂着眸,将心底的情绪掩饰的很好。

抬头,面无表情地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真的想求死呢?”

以前不想死是因为他知道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去找她。

现在产生这念头,不过是发现自己的愿望终于达到了,却不知道以什么形象去见她。

毕竟……当初他伤她至深。即便那不是他的本意……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罢了。

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

季瑾延又想起了昨日里那醉醺醺的某人,踉踉跄跄地跑进他怀里的样子。

依旧鲁莽活泼的很。

想到这儿,季瑾延眉眼弯了弯,十分的温和。

他不怕她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他只怕这世间再无她。

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她。

即便是自己也不可以!

安知雪被季瑾延眼中的认真骇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笃定地道:“你绝对不会死的!”

因为除了你没人能登上天梯,成就大道!

这是她前世便懂得的道理!

可即便前世磨难再多,季瑾延也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念头,而现在就因为一个女子,便让他产生放弃大道的念头!

这是她绝对不能允许的!

看样子,不管这沈沼芸是真是假,都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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