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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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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 沈临提着两袋购物袋到厨房忙活。www.zhongqiuzuowen.com陶然本来也想跟着进去。

沈临放下东西,抬眼看她, 说:“先把衣服换了。”

陶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 也没怎么湿,就是溅了些雨。

沈临一面取出东西, 一面不疾不徐地说:“换好衣服再过来。”

他这么说, 陶然倒也没过多的执拗,听话地转身上楼,回房间换衣服。

换好衣服下楼, 沈临已经将大骨头洗净放在一旁的篮子里。看到陶然进来,他指指放在水槽滴水的篮子,说:“你看要怎么弄。”

他袖子挽到手肘, 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因为抬手的缘故,右手小臂的侧面形成一道好看的幅度。

陶然收回目光, 慢慢走到他身旁,说:“先把血水煮掉,汤会好喝一些。”

沈临点点头,说:“我需要做什么?”

其实也没需要他做什么, 不过他既然都问了,陶然想了想, 说:“帮忙倒一点醋?”

沈临看她将装好的水倒进锅里,打开煤气炉,动作熟练得很。

“一点是多少?”沈临问。

“额, ”陶然被问住了,过了会,她将煤气炉关掉,说:“三勺这样子。”

沈临依照她的意思倒醋,陶然转而将原来锅里的水倒到一个不锈钢锅里,然后放到电磁炉。

她收到沈临的视线,低下头,手上的动作倒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得着嫌隙的空挡跟沈临解释:“天气冷,用电磁炉烧水会快一些。”

疑惑解开,沈临点头表示理解,他又说:“我洗菜,有需要叫我一声。”

回家之后,外面雨势愈落愈大。

现下,两人安静地在厨房里忙活着。陶然准备底汤,沈临在水槽处洗菜。距离水沸腾还有一段时间,陶然将草菇拿过来,用剪刀对半剪开。

窗外雨声阵阵,屋内一室亮灯,间或工作的声音响起,和着雨声,奏成一首特别的曲调。

安静的,和缓的,小声低鸣,很是特别。

沈临将青菜和海鲜一一洗净,分门别类装在漏篮和盘子里。

回头就看见陶然将滤过血水的大骨头用干净的清水冲净,随后放进高压锅。而后高压锅装了七分满的水,倒进适才沈临倒好的醋,旋上盖子,调工作键。

“好了,”陶然说:“开锅要等四十分钟左右。”

沈临点点头,继而好奇:“你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

确定的陈述句,话里带着询问与笑意。

陶然脸红地低下头,摸着衣服边缘,手指反复在上面揉搓,磕磕绊绊地说:“是,之前给秦姨打过几次下手,跟着学了一些。嗯,只学了一些皮毛。”

“你在紧张?”沈临脸带笑意。

半个小时多前,他在车上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太过于直接,以至于当时的境况下,陶然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回答,只知道低头避而不言。

她当时的想法是,就让沈临将她认作一个没有礼貌的人。

只是这才过去没多久,沈临再次丢给她一个难题,以一种很直白的方式。

不过这次陶然淡定了许多,她告诉自己不要慌。

“你是长辈,”陶然说。

沈临像是对这个回答有些满意,“是这样没错,”

但是另一方面又不是那么地满意。

很快陶然便听见他说:“但是除去长辈身份,我和你只是普通的个体,我问你话,你就大大方方地回,没什么好紧张或者害怕的;相应的,你有什么问题问我的时候,你也不必遮遮掩掩,瞻前顾后。”

陶然默然,眉眼低垂,“可是……”她说了两个字,就没勇气往下说。

“可是什么?”沈临看她,见她又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不由得摇头:“和人说话的时候,抬起头。你没做错事,为什么低头?”

空气静止了一分钟之久,陶然这才抬头。不过眼神仍是躲躲藏藏。

沈临顿了几秒,继续问:“可是什么?说下去。”

“我要尊重你,”陶然说,“如果我直接看你,没有带任何畏惧,那样不礼貌。”

沈临皱紧眉头,对这些话很有意见,半晌他直接笑了:“谁跟你这么说的?”

陶然摇摇头,声音轻轻的:“没人。”

短短两个字,说得极为困难,还带着颤音,说完她手指紧紧抓着衣服边缘。

“说实话,”沈临说:“不要试图去欺骗,你的行为已经出卖你了。”

沈临看向陶然抓着衣服边缘的手,因为紧张不安等缘故,手指头发红,微微颤抖。

再次开口时,他缓和下语调,语气比之前和缓了许多。

“陶然,你是你自己,不需要将自己放到一个低姿态。尊重是相互的,礼貌也是构建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还有,你有畏惧是好事,”

他稍作停顿片刻,声音平稳地往下说:“但是畏惧并不是一味地去顺从或者害怕别人。”

他说完好长一段时间,陶然始终低垂脑袋,不出声也不有所动作。

时间在某一瞬间进入静止状态,安静的厨房里,只有高压锅不时发出气体声。

沈临也很有耐性地等着。

又过了好一会,陶然才抬起头,她声音很轻,眼里有光,她问:“是这样的吗?”

能问问题就代表刚才的话听进去了,问什么倒不是太大的事情。最怕就是敷衍式地应声,又或者装作没事发生跳过现在发生的事情。

所以对于陶然能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沈临表示很满意。

他放缓声音:“怎么样?”

“我不知道,”陶然摇头,眼里聚满泪光,为了不让沈临见到自己目前的神情,她再次低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所有的委屈在这个时候倾覆而出,就好如雨后,土壤内部温热,常年温居于土壤的动物陆陆续续跑出来纳凉。

从没有人教过她,与人交流该怎么做,又该如何去表诉自己的需求,又或者提出自己的意见。她与家人的交流都建立在一种交代与被接受的过程。

她在这过程中,如履薄冰,举步维艰,磕磕绊绊地摸寻。而她的家人好像也习惯了她长时间的沉默,和每次的低眉顺眼。

这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乖巧,一路顺心顺意成长,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换句话来说,就是很好管教的体现,不用操什么心。

“抬头,”沈临说,“先把你的头抬起来。”

陶然咬着唇,慢慢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沈临平静的眼神,他一脸安静,没有预料中的不耐或者生气。

“或许我该跟你说不要哭,”沈临从口袋里取出一条手巾,依旧是藏青色。

他抬手,缓缓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可是哭也不丢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所以你哭了。但你不知道怎么表达,或者说你不敢跟我讲,所以你哭了。”

帮她擦净,沈临收回手巾,整齐叠好,拿在手里。

陶然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很多话到了嘴边,却又不能汇聚成一句完整的话。

“在你这个年纪,会哭以及哭出来,是你的特权。”

沈临说:“只是希望没有下次。”

陶然红着眼眶,点点头:“嗯。”

沈临笑了,是一种很轻松的笑,给人很亲近的感觉。

“我说的下次不止这点,”他收起笑,半是正经地说:“陶然,下次问你什么,你就说。不喜欢也说出来。说话的时候,礼貌地对视回去,不用慌。哪怕是你的家人也一样,你并没有做错事,没必要紧张也没必要害怕。”

沈临地目光就这么没有预料地投过来,隔空对视,陶然一个紧张,再次低头。

沈临的笑声缓慢响起:“刚说完你就低头,陶然,是我说错了,还是你做错了?”

陶然吸了口气,声音微颤:“是我,不关小叔的事。”

“你还是不明白,”沈临经过她的身旁,轻而有力的声音落在她的耳旁,“你没有错。”

说完,他往前走,脚步声很轻,渐渐地在身后消失。

这天晚上,陶然失眠了。

她翻来覆去,到了固定的时间点,睡意始终不来光顾她。

一闭上眼,晚上沈临在厨房说的话,一字不落、极其清晰地浮在她的耳旁。

后来他们吃晚饭,陶然胆战心惊,沈临像个没事人,一边烫菜配酱料。前半段时间吃得还算满意,后来沈临接了个电话,吃了没两口便又擦擦嘴角上楼,很快,书房传来关门的声音。

他买的海鲜一动未动。

饭桌上了少了一个人,陶然自己吃着也没什么趣,加上她心里想着事,吃了会,她收拾饭桌,洗好碗,回房写作业。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临近十一点陶然洗漱一番,睡前她到楼下假装喝水,客厅里光亮明朗,却没有她想见到的人影。

她上楼在书房门口静听,里面偶尔传来沈临说话的声音。

有些严肃,带着强硬。

跟他在厨房跟她说话时完全不一样,那时他要有耐心和随和许多。

陶然抿唇,回房。

现在她睡不着,精神得很。于是考虑再三,她掀开被子下床,决定去热杯牛奶。

楼下她只留了客厅的壁灯,因为不知道沈临什么时候会下楼,又会不会下楼。

现在壁灯被关了,倒是客厅的大灯开着。

陶然心咚咚地跳着,要下楼的脚踏出去继而收回来。

下去,还是不下去,这是她目前面临最大的问题。

比她的失眠还要来得严重。

问题还没解决,拐角出来一个人。

沈临手里端着杯牛奶,抬头就看见楼梯间出神的陶然。

“还没睡?”他问。

“啊,是,”陶然手里抓着墙,“想下来热杯牛奶。”

沈临看看手里刚热好的牛奶,又望望眼睛清亮的陶然,他说:“下来。”

有人帮忙解决下去与否的难题,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陶然踏出反复试探的步伐。

下楼慢慢走到沈临的面前,陶然慢着声说:“小叔。”

沈临把手里的牛奶递给她:“时间很晚了,喝完就去睡,明早还要跑步。”

“好,”不知为什么在听到沈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心里的不安情绪淡了许多。

她原本以为在厨房说了那番话之后,他多少不会再理自己。

她就有这么一种肯定的直觉,于是记忆反复出现,不厌其烦地重现。

她的不安来自,沈临是否会讨厌自己,毕竟他耐着性子同自己说了那么多,反观自己不是哭就是没有什么有用的回应。

可是听完他的话,她的不安很快散去。原来,他没有避开自己。

她讨厌自己,但有人不讨厌她。

沈临到厨房又热了杯牛奶,陶然跟在他身后。

她说:“杯子待会我来洗。”

沈临看她,良久才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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